但从她口中说出来,这两个字似乎将他尘封已久的心扣开一丝裂缝,此间灿阳高照,有一丝光影尝试照亮他幽深的心房。
他的视线被她吸引,见一朵娇艳的芙蓉花别在她耳边,与她薄粉如霞的面颊相比,黯然失色。
兰芙察觉到他在看她,大方绽开笑颜:“好看吗?”
祁明昀脱口而出:“好看。”
“你教我识字读诗好不好?”
“好。”他不曾细看任何一位女子,兰芙除外。
他如今觉得,至少样貌,旁的女子都不及她好看。
兰芙笑得更深,一双杏眸含着一泓灵动的溪流,她取下耳边的芙蓉花,兴致盎然:“芙蓉花,可有写芙蓉花的诗?”
祁明昀毫缓缓走向她,挑了一句她会想听的,“芙蓉不及美人妆。”
兰芙好似听懂了,蓦然红了脸。
这句诗的意思好像是,芙蓉花不及她好看。
晌午,众人分散在几处吃各自带来的点心,渴了便拿水壶去小溪中取水。山中溪涧水源清冽,溪水清爽甘甜,兰芙抱着水壶咕嘟咕嘟灌了半壶,喝饱后随意将水壶放在地上。
祁明昀浑不在意,拿起水壶仰头喝了一口。
兰芙扯着他的衣袖,细声细语:“那是我喝过的。”
“只有一只水壶,阿芙想叫我如何喝水?”
斑驳陆离的光影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上,叫人忍不住去瞧,偏偏那道醇厚清朗之声又从头顶洒下,萦绕在她耳畔。
兰芙莹白的耳垂染上红粉,心底暗道:早知道便不与他讲了。
吃完点心,她与姜憬都不愿再往山里走,兰瑶采了半筐马齿苋便叫囊着浑身酸痛,也不肯再往里走,兰薇更是在草丛中坐了一日,若非她不敢独自下山,早便回家了。
董小五说要去捆些干柴回家生火,拿起柴刀往灌木茂密的林中走去。
“表哥,家里生火的干柴好像也快烧完了。”她捡了满满两筐板栗,眼下正懒懒地靠在树干旁,不愿起身。
祁明昀岂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二话不说也拿起一把刀,“我也去捆一些。”
深秋的日光虽不烈,但直直相照之下仍使人浑身燥热,兰芙的额头上早已沁出一层薄汗。
“好热啊。”
“前面有个破亭子,我们过去歇歇如何?”兰瑶脸晒得通红,已是迫不及待提议。
松云山中本就有一处不大的亭子供人歇脚,可惜经年风吹日晒,也无人主动修缮,如今日渐破败,只剩一半残瓦石墩,虽说不挡风雨,但进去避避日头还是不成问题的。
兰芙略带迟疑:“等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们该如何是好?”
姜憬一眼看穿她顾及何事,“你怕什么,我们从前一同上山,小五回来找不到我们,定知道我们是去了前方的亭子歇脚,你表哥与小五同行,还能把他弄丢了不成?”
兰薇听罢,暗暗咬牙,满是不甘。
兰芙见姜憬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狠狠掐她的腰,“哼,我不教你打花穗子了。”
姜憬即刻软声哀求:“我错了,我错了,那你去不去嘛?”
兰瑶也耐不住燥热,直缠着她。
“好罢,把东西拿齐,等他们来找,我们便直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