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抱枝轻笑,语中略带无奈:“你看看这乳酿鱼、箸头春、光明虾炙,除了你,谁会给一个没好好吃过饭的虚弱之人,准备这些油腻荤腥之食?”姜惊风闻言,心中有些忐忑,她不想让两人因为自己闹得不愉快,只是她在心中纠结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啊,可是这些很好吃啊,没好好吃饭的人不就应该多吃些好的嘛。”陈揽月气鼓鼓道,“你要早说你想批评我,我才不承认呢!”妊抱枝悠悠道:“你不承认,我也能猜的出来。”“喂!可恶的酱萝卜!我不理你了!”说着陈揽月便大步走出房间。身后传来妊抱枝的声音:“月儿且慢。”陈揽月停下脚步,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高傲:“怎的?你还是舍不得我了吧。”“你去厨房换些清淡点的菜过来,再走也不迟。”陈揽月恨恨转头,咬牙切齿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妊抱枝捧场道:“哟,几日不见,看来月儿识字的进步很大嘛,连这醋意里都透着书香呢。”“喂!你说谁吃醋呢!谁会吃一条酱萝卜的醋啊!”陈揽月跺脚,“哼,我去端菜。”说完便乐颠颠地一路小跑了出去。众人目睹此景,皆忍俊不禁。只有姜惊风将头埋得更低了,颇为羡艳,原来她方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可能除了自己家,旁的姐妹兄弟之间的相处都是这般融洽的吧。是夜,月华如练,星子稀疏。幽微的烛火与窗外倾洒的银辉相交相融,照亮了一室的奢而不靡,雅而不俗。月光狡黠,透过雕花窗棂,跃然于案几之上,于是青瓷墨盅也被月光轻轻斟满。一名穿着艳丽华服的女子静坐于窗前,怀中轻拥着一把琵琶,垂首扪弄。琵琶声起,琤琮如泉水,清脆如落珠,将屋外的喧闹人声远远隔绝。一道女声自屋内暗影处幽幽传来:“娘子,我今日探知,陈抱枝前往姜甜甜府邸,将姜家那位被囚禁七年的姜惊风给带了出来,并携其一同前往公主府。”女子指间轻挑弦丝,未曾抬眸,音色清冷如同今夜的寒月:“她倒是心善。”暗处之人的声音再度传来:“苍鹰如今依旧时刻紧盯着她,我实在是没有可乘之机。”女子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罢了,一瓶药而已。”“可是……”暗处之人欲言又止,似有隐忧。“无碍,那药两月之后,自会失去效用,无须过分介怀。”一曲终了,琵琶被轻置案上,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如今龙家父男如日中天,老东西派人传信来了,让我们多留意其动向。”暗处之人闻言,神色复杂,沉默片刻后才道:“知道了。”待人退下,女子这才缓缓起身,步至窗边,月华倾泻,为她披上一层银纱,更显孤高清绝。“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身边之人呢?”她凝视着那轮明月,轻声呢喃,“陈抱枝。”床帏轻垂,随风轻轻摇曳,龙凤呈祥的锦被绣褥若隐若现。第二日,李起兮就从宫中带来了一纸地契。妊抱枝拿到地契后爱不释手:“不愧是圣人,办事就是有效率。”李起兮见妊抱枝那没出息的样,笑道:“你怕是谢错了人吧,若不是我娘娘将你的事情记挂于心,今日这地契可到不了你的手中。”“天后大恩,抱枝铭记于心!”妊抱枝兴奋地抱着地契转了两圈,“殿下,你明日若是进宫,定要代我向天后转达谢忱!”李起兮的笑容这才真实了些:“知道了,退下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哎呀,”妊抱枝一敲脑袋,“瞧我都高兴得忘了形了,都忘记感谢公主了。”李起兮摆摆手:“恭维的话不必多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吗?”妊抱枝冲着李起兮眨巴眼:“殿下,真的不需要我的夸夸嘛?”李起兮被妊抱枝恶心得鸡皮疙瘩起了全身:“别在这碍眼。”“嘿嘿,那我可就告退了,”妊抱枝躬身行礼,高声道,“我这一退,便是一辈子。”李起兮闻言,整个人都僵了一瞬,她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滚。”谢谢,这辈子没有这么无语过。妊抱枝也不恼,嬉皮笑脸道:“多谢公主殿下昨日的配合!”说完就麻溜地跑了。李起兮看着妊抱枝离去的背影,没忍住摇头轻笑了一声。上官花流方才也被震惊得不轻,这时候才缓过劲儿来,道:“这陈抱枝如今在公主面前,也是愈发的率性了。”“呵,”李起兮看着空荡荡的门外,“率性?我看‘得意忘形’这四字配她正正好。”上官花流随手转着卷轴:“怕是公主:()干掉虐文男主成功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