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老房,典型四合院建筑,完美地融合江南的典雅,大气中,不缺意境。汪淼站在已被月季爬满的围墙外,观望了一会。按下门铃。等了一会,门开,门里探出一个脑袋。“雪姨,好久不见。你过得…”还不等汪淼把话说完,雪姨已经风风火火跑回去,边跑边喊,“汪教授,小汪回来了…”恨不能将这个消息传遍整条街。汪淼摇头失笑,自己进门,顺手关上门。等他来到客厅,已经不见雪姨的身影。一人端坐在厅内太师椅上,手握一本外文书,正一字一句地读。余光看见汪淼,淡淡说了一句,“回就回了,明知道密码,还麻烦雪姨出去接。”“爸,好久没见。”汪淼脸上因为雪姨噙着的笑,一点点淡下来,“毕竟三年了,也不知道密码改没改。”“哼!”汪父哼了一声算是听到了。两父子,一人坐着,一人站着,谁也没说话,比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还要陌生许多。一穿着旗袍的中年美妇人,端着杯花茶走出来,看见汪淼,笑道,“淼淼回来了。”“你也是,儿子那么久没回来,应该好好说说话。”妇人将茶放在桌上,抽出汪父手中的书,“别绷着张脸。”汪淼冷眼看一直板着脸,直到妇人出现后,才放松的汪父,抿紧了嘴唇,“好久不见,萍姨。”“叫妈。”汪父重重丢下手中书,脸上有了恼意,“长那么大,连基本的礼貌也不懂。”“好了,好了…”萍姨按下汪父,“只是个称呼而已。”眼见汪父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汪淼垂下眼睛,眼神暗了暗。雪姨托着三碗绿豆汤,招呼道,“快,快,小汪,刚冰镇好的绿豆汤,解解暑气。”她这么一打岔,客厅紧绷的气氛,缓解了不少。三人捧着绿豆汤,慢慢喝,就像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一样。最后,汪父率先放下碗,也不管汪淼同不同意,直接下命令,“明天晚上,邵家有个晚宴,你出席一下。”还是萍姨碰一下他的手肘,他才又补了一句,“既然回来了,还是要想想以后怎么生活。”汪淼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已经出来了,以后还要在y市立足。出席宴会,露个脸。一方面是告诉大家,他病愈出来了。另一方面则是寻找新的契机,毕竟宴会来的都是y市有头有脸的人,只要有一个不介意他的过去,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见汪淼捧着绿豆汤,一点点抿,不接话,汪父仅存的耐心耗尽,“别不知好…”“放心吧,我会出席的。”汪淼放下已经空了的碗,站起来,“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淼淼,就在这住。”萍姨走过来,拉住他,“我们一起吃个晚饭。”手机铃响,汪淼歉意地冲她笑了笑,接起来,“喂,罗莉,什么事?”“聚餐?”“好,地址发我,现在来。”“抱歉。”他抽回手,“朋友等我去参加聚餐。”“淼淼,那要不让朋友一起来家里,人多热闹。”萍姨重新拉住他的手肘,“也好好陪陪你爸。”“让他走。”也不知道哪句话牵动汪父的神经,他愤怒地直指院子,“什么聚餐,就是个借口,阿萍,别拦着,让他走。”“老汪,小心血压。”萍姨连忙松开汪淼的手,焦急地走过去为他顺胸口。“爸,萍姨,我走了。”汪淼简单打过招呼,也不管汪父是否真有事,头也不回地出了四合院。关上门,还能听到汪父的咆哮声,中气十足,看来没事。每次来,每次都以不欢而散落幕。汪淼捏眉心,这栋外人眼里价值上亿的四合院,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个牢笼。他又站了一会,确认汪父没事,这才拦下一辆出租车,去罗莉发的那个地址。……“汪淼,这里。”罗莉高兴地站起来冲他招手,“快来,今天范队请客,敞开肚子吃。”史泰推过来一套碗筷,“就等你了,蘸酱自己去调。”“史泰,你带他去。”范世谙丢下去几片牛肚,“这种地方他可是第一次来。”汪淼有洁癖,这种大家在同一口锅里涮的,他能来倒是让范世谙惊讶。等他真的从里面捞出一片土豆吃了后。范世谙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怎么,住了三年,不怕别人的口水了。”回答他的是,汪淼夹起他放下的牛肚,蘸上酱塞嘴里,“是啊,三年确实改变了很多。”餐桌上一度冷场,还是罗莉提起饮料举杯,“让我们一起碰杯,这么快破案,还是连环杀人犯案,值得好好庆祝。”一杯饮料下肚后,罗莉又举起杯子,“这一杯敬范队,今天我才知道,这次的案子,是范队赌上队长的头衔,赌来的。”虽然罗莉说的隐晦,但汪淼一听就明白了什么事。他有精神病,警队用他也是担了很大的风险,如果没有人作保,恐怕他连案子的边也摸不着。“谢谢!”汪淼举起杯子,语气诚恳地道,“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不是为了你。”范世谙一口喝了饮料,“我也是为了所有市民才做的保,白墨在外游荡,总归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再发生命案,谁也不愿意看到。”“那是,老大大义。”史泰举起杯子,“这杯敬老大。”回应他的是罗莉一脚踩在脚背上,再加一记瞪视。史泰挠挠头,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这个姑奶奶,但被这么一打岔,忘了举杯的事,转头跟罗莉别上了。“接下去有什么打算?”范世谙下意识伸进口袋想掏烟,手在半空转了个弯,为自己续上饮料。“不知道。”汪淼接过瓶子,为他倒上,“重操旧业应该没哪家公司敢用我,开个心理咨询室。”“呵。”他自嘲道,“恐怕还没开张,就已经被喷上油漆了。”罗莉将头从史泰手里挣脱出来,飞快接话,“范队,汪淼可以来我们警局啊,这样我们队就无敌了。”:()谁说精神病不能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