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皮肤似乎有点烫手,眼珠子偶尔转动一下,睫毛就像蝴蝶振翅,要从他手心呼啦飞走。
这样亲密无间的距离,几乎能感知到她细腻的皮肤,温润似玉。
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个动作,似乎有些不妥……
陈亦行默不作声,在绷带包好的一刹那,极轻极快拿开了手。
好在赵又锦也没跟他计较什么,倒是有些反常,一句话不说。
于是诊疗室里一时竟显得过分安静。医生叮嘱了一堆注意事项,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老僧入定般沉默不语,一个点头如捣蒜。
离开诊疗室时,赵又锦谢过医生,伸手去拿挂在椅背上的羽绒服。
没想到陈亦行先她一步拿过。
赵又锦没抬头,只小声说:“我可以自己来。”
“伸手。”
“……”
“不穿了?”“……要穿。”
最后还是慢吞吞背过身,伸出手,在他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
右手钻进袖笼时,赵又锦察觉到他不着痕迹的小心。
衣袖像是长了眼睛,一点也没碰到受伤的地方。
她有些局促,穿好衣服,低声道谢,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
驱车重回诊所时,手术已经做完了。
猫尚在麻醉中,还未醒来,躺在观察箱里。
听说打了麻醉的猫样子都很好笑,赵又锦之前没见过,今天第一次见到。
它咬着舌头趴在那,的确很滑稽,但在场没人笑得出来。
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被戳瞎的眼睛保不住了。下肢有部分软组织挫伤,还要继续观察,后续看看怎么治疗。”
赵又锦一边点头,一边趴在箱子前看。
麻醉剂在一点点失效,某一刻,小猫的前肢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两下。
“它在动!”她惊呼,“是不是醒了?”
医生被她逗乐了,“还没醒呢,这是在做梦。”
“猫也会做梦?”
“当然。猫一天有十四个小时都在睡觉,会做梦很正常。并且时常伴随肢体抽搐。”
赵又锦没说话,只怔怔地望着睡梦中的猫。
此刻它双眼紧闭,看不见瞎掉的那一只。
和所有正常的猫看上去一样,它缩成一团毛球,睡得很安详,胸口微微起伏。
后来的赵又锦情绪低落,话少得可怜。
离开诊所时,她表示第二天下班会再来看望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