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楚稷笑出声,“是啊。”
“那皇上怎的不说呢!”
“这有什么好说?”楚稷无所谓道,“你想钓就钓啊。”
“可皇上不是……不是饿了嘛!”顾鸾低下头,小声嗫嚅,“做什么这样傻等着。”
楚稷目光微凝,欣赏了会儿她局促赌气的模样,试探询问:“想学么?朕教你。”
“好呀!”顾鸾自然满口答应。言罢才又起身福下去,好歹做了个谢恩的样子,“谢皇上!”
是夜,楚稷睡不着了。想着顾鸾这两日突然而然的轻松,他就睡意全无。再想想未来几日可教她钓鱼,他更觉亢奋。
外屋值夜的小宦官听着屋里的动静却不安心了,立起身往门中看了两回,借着昏暗的灯火,依稀能看到床帐中的人辗转反侧个不停。
皇上这是烙饼呢?
他心底揶揄了一声,就去回了张俊。张俊今晚原不当夜值,但细一问,便知皇上这是过了子时还没睡着,不得不亲自过去瞧瞧。
张俊掌着灯进了屋,行至床边,轻道:“皇上,天色已很晚了,皇上若还睡不着,下奴让太医煎副安神的汤药来?”
“……无妨。”楚稷坐起身,见房中只有张俊,便招了招手,“你过来。”
“啊?”
张俊不解地上前,楚稷探手揭开床帐,问他:“你有没有觉得,阿鸾这几日好似不太一样了?”
不太一样了?
张俊想了想:“她嘴边的泡好了?”
“不是!”楚稷气笑,“朕是说,她跟朕之间好似没那么疏远了,你觉出来没有?今晚的烤鱼是她要的,朕点了头,她便说要自己钓。”
张俊细一想,迟疑着点头:“好像是。”
不说这个,单说今天下午也有些不同。从前两个人若一同坐着,要么是皇上赐她坐,要么是她在侧殿里忙着,皇上凑过去。今日却是她自己就自然而然地坐到茶榻一侧去了。
这其实不合规矩,张俊看着心里直是一紧。可皇上没说什么,自也轮不到他说什么。
现下看来,这是两个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顾鸾是理所当然地就坐下了,而皇上……皇上好似根本没意识到她是自己坐下的。
这两个人之间,颇有种不同寻常的默契。
张俊兀自回忆着,又听皇帝说:“阿鸾她……她会不会对朕也有些心意?”
张俊一懵。
皇帝抬头:“你说会不会?假若朕此时下旨册封她,她可会不高兴?”
“……这下奴怎么知道。”张俊一脸难色,“皇上要问,不如直接问顾鸾姑娘去。”
楚稷蹙眉:“若能直接问她,朕还来问你?”
“可下奴哪儿懂姑娘家的心思啊。”张俊苦笑,“若真让下奴说……下奴觉得顾鸾姑娘待皇上也确是不一样的。倘使皇上真怕她不高兴,那就为她想得再周全些。事事都妥当了,一来她安心,二来也总要心存几分感激,就不会不肯了。”
楚稷浅滞,追问:“这话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