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擅自做主,有些进退两难。
看他犹豫的样子,姜阻雪又补充道:“我刚好找你们宋神医和管家有事,你放心吧,没人会注意到你。”
“那就多谢了!”
片刻纠结后,那人用力点了点头,没有半分犹豫地把水倒进了松的土里,还又捡上旁边掉下来的树枝戳了戳,确保水都被吸收了。做完这些他才放下心来,把盆递给了姜阻雪。
等看不见这杂役,姜阻雪微微挑起右眉,掂量了一下这空盆,随即她运转灵力,一个转身,便变成了那畏畏缩缩行色匆忙的杂役。
她学着那人的神情,端着盆弓背又进了院子里去。
越走到里面,河水的腥味便越发浓重了,而宋玟正站在屋外,背对着她和对面的管家交谈着什么。
他慢悠悠取下了手衣,不紧不慢张着嘴说些什么。
而靠宋玟越近,姜阻雪左手手腕上的手串便动得越厉害——这人定把她的铜钱随身带着。
一整个下午,她那枚被宋玟捡到的铜钱没有丝毫的波动,反倒自己身上的丁零当啷响个不停,实在是聒噪得很,她便用灵力封了耳,和普通人无异,一下午也没再理剩下俩只会见风使舵祸害主人的灵器。
她端着盆叹了口气。
本来只想来陈府找个借口落宿,晚上偷偷去看库房的记载表,看看有没有固灵花的记录,谁知道这陈府病气缠身,昨日那两兄弟去了库房便暴毙身亡,那她还没弄清楚事情前委,自然也不能轻举妄动。
毕竟这是中原最后一处可能有药的地方了。
结果还遇上个不知深浅的神医。
她低下头,不再看那歪着被宋玟拿在手上的匣子,在心里祈祷这人没注意到她。
和周围几个根本不认识的杂役打了声招呼,她紧接着就到了宋玟的身侧。
这宋玟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他对面的管家却眉飞色舞不知道是着急还是开心,好一副谄媚的小人样。
姜阻雪嗤之以鼻,手上动作不停,把盆子递给前面的人,原来这宋玟阴晴不定又死装的性格是无差别的,她动用灵力,不敢太过招惹,只能偷偷地往宋玟身上爬,试图找到她可怜的铜钱。
“这毒害了你们少爷,但也吊着他一条命。”
“宋神医果真是妙手回春!老爷清醒后我定会如实禀明。”
接着陈升又说:“这毒还需要什么灵药佐以治疗?”
宋玟问:“你们少爷的新婚娘子呢?”
他这问题问得牛头不对马嘴,但意外地,陈升不说话了,这点动静让姜阻雪也放了个耳朵。
这陈府说少爷有了喜事,忙上忙下的却只有管家,难不成这少夫人是个摆设?
姜阻雪偷偷看过去,正想听陈升的解释,却瞥见了她的灵器铜钱正被宋玟抛上又抛下,十分可怜,安分得像个乖孩子。
姜阻雪:“……”
她头埋得更低了,手捏成拳,颇为无语。怪不得她这灵力找不到,原来是被人拿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