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还暗戳戳地指向了谢枫眠。
乌满霜也用无声回她。
“你、的、偶、像。”
万俟芷一下尖叫出声:“什么?灵子大人!”
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岚姑姑也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打破死寂的小姑娘。
目光殃及池鱼,站在她旁边的万俟行,恨不得跳进澜水湖里,以示自己的高洁。
他轻轻拽了万俟芷的袖子,示意她说话注意场合。
谢枫眠抬眸看万俟芷一眼,淡淡道:“是我。”
万俟芷瞬间红透了脸,说话也不利索了,她双手揪着衣角,磕巴道:“我、我是西邙族万俟芷,从小就敬仰您。”
谢枫眠轻轻一言:“我们同龄。”
言外之意,万俟芷把他形容得太老了。
万俟芷顿时手足无措,正要解释,万俟行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阻止了她不分时间、地点的犯蠢。
就在短短几刻,澜水宅已近在眼前。
这座风格温丽的宅子,四面环水,楼阁错落,本是端庄屹立在湖中央,却给人阴森之感。
只因有的红布尚未来得及扯下,就已经被白布覆盖,白布之下,间或露出一个红色小角,显得既违和又瘆人。
从宅子里传来的丧乐、哭泣之声,相互映衬缠绕,经久不绝。
一切都显得那么难以言喻。
乌满霜他们从船上下来时,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地从正门里逃了出来,他连滚带爬地来到岚姑姑面前,语气慌张无措。
“岚姑姑!您快去看看澜水公吧!”
岚姑姑脸色一变,急忙问道:“大人怎么了?”
“他、他好像疯了!”
在场之人心中皆是一惊,岚姑姑更是一把推开眼前这个男子,正欲进宅找澜水公,一个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男子已经跑出大门,手舞足蹈,嘴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单指冲天,一会儿跪在地上,样态癫狂。
“灵主!依澜泽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何必给我一个希望,又将它收回去,让我失望!”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岚姑姑闻言,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泪水滴落到湖面上,终于溅起一圈涟漪,澜水湖容纳了伤心之泪,复归平静。
她擦拭掉泪水,快步走上前,一把搀住澜水公的胳膊,厉声说道:“钟离勤,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当着灵子大人的面,还有那么多的灵族和无归氏,你还像个澜水公吗,这是在干什么!”
像是抓住了主心骨般,钟离勤十指紧紧抓住岚姑姑的胳膊,将她的丧服被抓得奇皱无比,他一双泪眼看向自己的夫人,声音也颤颤巍巍:“岚儿,我心已死。”
“头子腹死胎中。”
“次子在你腹中四个月便离我们而去。”
“千盼万盼的这个孩子,又夭折在他的百日宴上。”
“他才出生一百天啊!”
“明明之前都照顾得好好的,怎么偏偏就今天发现他带毒而生,怎么偏偏就今天毒发身亡呢!”
“为何偏偏我这条贱命还要在这世上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