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厅外,电影院内的购票窗口。
攥着粉红钞票的收银小姐姐欲哭无泪地对着经理:“我真的不想让他进来着,但是他给我看学生证了,确实也是安乔中学的学生,然后就非要买一张票。”
“今天的位置在系统里都录入为满座了,”经理皱眉,“你卖得他什么位置?”
收银小姐姐迟疑了下,小声:“是他自己说的。”
“什么?”
“站,站票。”
“……”经理:“?”
巨幕影厅内。
宋晚栀当然不知道江肆是靠“发明”了电影院站票这种离谱说法进来的,但电影已经开场,再想计较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她只好忍下再追问的念头,想等电影散场再说。
不过江肆显然不是个安分的。
电影开场就是个黑漆漆的暴风雨夜,雷声轰鸣。
巨幕厅里是3d环绕音,宋晚栀只觉得脚下都在震动。这开场多少有点瘆人,但她却心不在焉很难入戏,只想先把自己被江肆“挟持”的胳膊抽回来。
江肆却反而把她的手腕反捉得离他更近。
宋晚栀神色赧然微恼,趁着这没顶的背景音,她轻着声:“江肆,你干什么。”
“我怕。”江肆坦然极了。
宋晚栀:“?”
像是配合那句话,某人搭在她手腕上的指节真假难辨地轻抖了下。
宋晚栀跟着一僵。
其实心里宋晚栀是不信的。
江肆在她的记忆里总是桀骜又恣肆的,她从没见他怕过什么;而这个人又总是散漫、不正经的,她分辨不出他哪句话是玩笑,哪句话是真心。
但哪怕就只为了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是真实的可能性,宋晚栀也没忍心把手抽回来。
即便他攥得并不紧。
即便他给足了她退后的余地。
巨幕厅里的暴风雨还是停歇下来。最后一排的过道间,女孩的胳膊却没有收回,始终任江肆扣着手腕,抵在额旁。
整场电影在影厅的屏幕上淌过。
大约是为了响应减负活动的号召,学校组织的这场电影活动的选片,很是少有地选了一部刚上映的悬疑电影。
在剧情、选角演技和光影以及音乐都水平在线的前提下,电影很轻易就把观众带进了紧张情绪里。
宋晚栀也难得入神,以至于忘记了胳膊和胳膊上“挂”着的某人。
于是在最后一幕恢弘的背景音乐里,电影陡然推向真相的高潮,然后整个巨幕猝然暗下,而全场灯光亮起的时候,宋晚栀和其他人一样并没能回过神。
她是被起身的前排男生那声“卧槽”给惊醒的。
顺着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宋晚栀后知后觉地僵着转头,看向自己身旁过道——
开场时候把“我怕”说得真实又坦然的某人,此刻正扣着她手腕在掌心,抱着她胳膊靠在扶手上睡得又香又沉。
直到被这声打搅,江肆碎发下半遮着的眉峰缓慢一皱。
长睫困倦而不耐地撩起。
然后对上后面几排齐刷刷地惊呆的目光。
以及女孩羞恼欲绝的红透的脸。
僵持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