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爹是哭不出来的,活的死的都不行。但她变成柳思思后受过的苦遭过的罪,是很值得哭的。
变成了一个不是自己的人,不值得哭吗?
要是变过来之后过得很幸福就罢了,一点也不幸福快乐,行动都受人控制,不想哭吗?
柳苇静坐回想了一会儿自己过去的日子,再对比现在的日子,悲从中来,眼泪就开始静静的往下淌,人也开始抽抽噎噎。
陆北旌取下墨镜看了看说,“这是委屈了吧?”
梁平对导演说:“这不对,让她换一种哭法。”
死了爹哭得跟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委屈,这显然感情不对。
导演:“不是,她真不是专业的。你们也查过了,她以前在韩国练跳舞的。就这能哭出来就不错了。”
梁平:“再试试,再试试。我们都特意跑来了,你再让她试试。”
导演只好喊:“思思,停一停,哭得不对,再伤心点,你想想,你爹死了,你仔细想想,你爹死了你该怎么哭。”
柳苇脸上带妆也不敢擦泪,哭劲也过去了。但爹死了怎么哭,这她是确实不知道。不是说她没爹,而是她来的时候她爹还活着,虽然她跟家里也多年不见了,对父母的印象都模糊了,说句不客气的,就是她亲爹今天真死在眼前了,她也不会哭得多伤心。
一个宠爱女儿的爹是什么样,她确实没见过。
要说对她最好的人,不是以前的人,反而是最近认识的唐希。唐希对她是真的很好,把唐希代入一下想一想,只是去想,柳苇都觉得不该去想——万一唐希真出事怎么办?这也太晦气了。
唐希不行,马苏不行,高浪……柳苇想了想,那估计就更哭不出来了。
她盯着导演看了看,发现代入不进去。导演也就是个普通熟人,还是不太熟的那种。
她身边真没什么人可以代入的。
柳苇想了一圈,旁人看她就是在发呆。
只好用老办法,干嚎挤眼,企图蒙混过关。
梁平叹气:“不行,就是一张脸长得好看,演技是一点都没有的。这个角色还是很简单的,但也不是一点演技都不必有。她要是演得不够,你的角色就立不起来。就算是个花瓶,也要是个有演技的花瓶。”
陆北旌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两人竟是白来了一趟。
两人来去匆匆,片场里的人都不知道。
只有柳苇当天晚上回去被唐希按住敷了半小时的眼膜,马苏听说是拍了哭戏,导演让她不用眼药自己哭,她哭得多了才眼睛肿了,劝她:“别太认真了,随便演演过去就行了。”
柳苇叹气:“导演很认真啊。”
马苏也没办法。她们都看得出来,导演这是“赏识”柳苇,虽然导演是个三流导演,但也不是说他就不能教柳苇。
一流导演国际知名,二流导演国内知名,三流导演没有名,只是资本的打工人,会照投资者的要求将剧按时拍出来就交差。这个导演就是一个优秀的打工人,影视公司想要个物美价廉听话的导演,他想赚钱,两边一拍即合,这才成就了这一年几个月的缘份。
但马苏不确定柳苇现在需不需要导演的指导,最重要的是,会不会对公司有影响?
她还没有向公司报告最近导演给柳苇讲戏的事,因为导演并没有私下喊柳苇出去吃饭,也没有别的动作,对这部剧也没有什么影响,她就没有说。
不过,如果接下来导演还这么做,她大概就必须向公司报告了。
但接下来,导演倒是没有任何举动了。对柳苇的青眼也像是从未发生过的事。讲戏的事再也没有了,大家还是按部就班的拍戏。
八月末,柳苇杀青,回了北京。
这一季已经拍完了,下一季按计划是明年开拍。柳苇接下来是没有任何工作的,可以休息休息。
马苏这段时间人在片场也没有闲着,把柳苇之前拍的机场照给按时放了出去,给营销号去发一发。
综艺的余波到现在早就消失了,只有b站鬼畜区还有遗迹。营销号发柳苇,很多人只来舔颜,舔完都不会记住这漂亮的小姐姐是谁,柳苇当时的穿戴也没有名牌,所以也就是在每周的机场走秀中留下一抹倩影而已。
牛兰山很不喜欢柳苇在综艺里的表现,连综艺的下一期合同都推了,正在谋划让柳苇去参加另一个歌唱节目,继续刷履历。
柳苇现在说是出道了,但其实在娱乐圈还没有姓名。一炮而红看命,没有这个命就只能慢慢加厚履历,静待大红那一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