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鸣把两人带到堂屋,“你们在这里坐着,别乱走,我去叫爹娘来。”
章北庭跟宋宴卿坐在椅子上,眼睛都懒得乱看。
比起章家的宅院来说,宋家的确富贵很多,除了正对大门的堂屋和堂屋两边的侧房,院子里东西两面还各有一间厢房,听宋彦鸣话里的意思,后院应该还有一排后罩房。
能看到的门窗雕花,堂屋里的摆设,也都颇为精致。
但对章北庭这个游玩过许多古镇,连故宫都逛过不止一回的现代人来说,这么一间三进的四合院,着实没啥稀奇的。
宋宴卿自宋家前几年买了这座宅子后,同样住在这里,并且他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也懒得再看。
两人坐了一会儿,一个妇人先走了进来。
这人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水红色刺绣束腰衣裙,显得身段极为婀娜,一缕碎发从鬓角散至颊边,使其本就柔弱的长相更添几分媚态。
章北庭待其在主位坐好,起身含笑行了一礼,“岳母大人。”
“谁是你岳母?!”
一句话,姚玉珍便差点维持不住柔柔弱弱的模样。
章北庭面不改色地道:“你是宴婉的母亲,自然是我岳母,她的父亲,便是我岳父。”
他说完,看到有女子的裙角在门口一闪而过,接着像是被人拉了回去。
宋茂祖的声音从们外响起,“你是宴卿的夫君,自当唤我一声岳父。”
“岳父大人说笑了,”章北庭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宋宴卿。”
宋彦鸣在宋茂祖身后不耐烦地道:“人你都已经娶走半个多月了,还想回来坏我姐的名声不成!”
“住嘴!”宋茂祖喝道。
说完他转向章北庭,面色也冷了下来,“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章北庭没管宋茂祖还站着,径自往椅子上一坐,道:“你们知道的,我父母染上时疫,去世前看病花了家里大部分的钱,迎娶宋宴婉又花了剩下的,你们却给我送来这个……”
他瞥了宋宴卿一眼,“我好不容易做出点吃食,每天辛苦摆摊,勉强能维持生计了,结果天公也为难苦命人,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我不仅没赚到钱,连仅有的本都亏了出去,现在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
“你过不下去关我们什么事,”宋彦鸣激动道,“这不是耍无赖嘛!”
章北庭一副我就是无赖你能奈我何的模样,说着起身就要走,“既然不关你们的事,那我拿着婚书去栖梧街找路人说道说道,我下了聘,有婚书,结果成亲的时候,岳家想着拿姑娘攀高枝,让先头夫人生的哥儿替嫁给我,这么闻者伤心的故事,说不定那边有钱的老爷夫人听了觉得我可怜,还会接济接济我。”
“站住,”姚玉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想讨钱就直接讲,何必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她气得不行,马上许家就要来纳彩了,怎么都不能让章北庭坏了她婉儿的好婚事。
章北庭施施然坐了回去,缓缓道:“怎么能说讨钱呢,我只不过是想把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拿回去而已。”
说着他瞥了一眼门外,“不然人也行。”
“夫君!”姚玉珍看向宋茂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宋茂祖咬牙沉思了半晌,问:“要多少银子你才肯把婚书拿出来,并且不出去胡说。”
“当初下聘,我父母给了多少银子?”章北庭问。
姚玉珍道:“八十八两。”
“我怎么记得不止这点,”章北庭道。
宋茂祖:“就是八十八两,聘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章北庭道:“你把聘书拿出来我看看。”
宋茂祖气得额角的青筋一抽一抽的,看到旁边软绵绵无助看着他的姚玉珍,强压下这口气道:“在我书房靠墙那个柜子的第三个抽屉里,彦鸣去拿来给他看看。”
宋彦鸣听到吩咐,是跑着离开的。
在聘书拿来之前,屋里的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