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的锁簧没有那么简单,若是能被一根玄铁破了,那这机关跟个摆设也没有什么差别。
江沅做活儿细,她想了想,又把屋里的家具、床褥仔细翻查了一遍。
没有遗漏,杨二公子房中的钥匙,确实全在这匙匣里了。
承恩楼的那把钥匙……到底在哪儿呢?
门外,一阵脚步声。
江沅飞速把匙匣重新落了锁,从后窗翻身出了屋。
婉转悠扬的戏声从前院飘来:
近睹分明似俨然,远观自在若飞仙。
他年傍得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
……
“公子。”
小六一挑帘子探进头来:
“这一出唱完了,就该《涌泉报》那场了。”
“知道了。”何榆拿起胭脂盒:“马上就好。”
“诶!”小六答应一声,忍不住朝镜匣前坐着的那位瞅了一眼。
何榆的手一顿:
“去吧。”
“诶诶!”小六缩缩脖子,挑帘出去了。
“今晚要多谢你。”江沅转脸看着何榆,由衷道:“若不是你带着进来,我怕是不能这般轻易入得杨府。”
夜过百户,于飞贼而言并非难事。难的是能把整个府邸的人吊在前院,把后院空出来任她去翻找。
能有这本事的,大抵就只有庆云班。
这不,一听见“庆云班”三个字,连小厮带仆妇,凡是手头没活儿的,都挤到前院听戏去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何榆一面说,一面打开胭脂盒:
“再者,沈姑娘不也是在帮我的忙么?”
他笑了笑:
“来,我帮沈姑娘找找扮相。”
何榆已经上好了妆,一笑之下,显得愈发风流俊俏。
与之相较,江沅觉得自己看起来就比较怪异。
她对着铜镜照了照,皱起眉头。
“还没有好。”何榆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待到画完了,一定会很好看的。”
说罢,他轻轻托起粉面,匀了些胭脂涂在腮旁。
“你也不问问我要来杨府做什么。”江沅忍不住开口:“万一……”
万一她……招惹下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