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
果然是兵不厌诈。
沈良玉随手把书放回格架上,转身取出一封信笺:“给你的。”
“给我的?”江沅一怔,伸手接过信笺。
隽秀字体映入眼帘:
宛曈亲启
江沅蜷起手指,犹豫一下,拆开信笺。
信是沈母写来的。
大抵意思是,沈父和沈母虽然远在喆州不能回来,但心里一直惦念着沈宛曈。信里反复叮嘱她,如今既是回了家,切莫拘谨,有什么事情,尽管同沈良玉讲。
做兄长的,理应照顾好自己的妹妹。这事他们已经另具书信提醒过沈良玉了。若是沈良玉有什么做的不对
的地方,宛曈无须顾忌,指出来便是。
最后,沈母还提到,喆州的事情很快便能告一段落,待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她便尽快赶回平津城,与宛曈母女团聚。
江沅读着信,起初面上泛起淡淡笑意,待看到最后一段,笑容顿时凝固在唇角。
她是个孤女,从没享受过父母的关爱,以至于收到这样一封“母亲”写来的信,心中感觉很是奇妙。
读着读着,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父母心心念念的掌上明珠。
但信上最后一段让她清醒过来。
她不是沈宛曈。
她是江沅,是个贼。
不光偷字画,如今还“偷”了别人的父母。
“信上说了些什么?”沈良玉见她发愣,倾身过来问道。
“没什么。”江沅有些慌张地将信纸胡乱折起,重又封了回去。
“只是说……父母一切安好,让我自己多保重。”她垂下眼帘,默默把信笺放回到桌案上。
“信中没说么?”沈良玉愣了一下。
“说什么?”
“不日即归。”沈良玉轻快道。
江沅这才想起,方才信里明明提过“另具书信”给沈良玉。
她只好含糊应了声。
“然后呢?”沈良玉颇有些不满。
“然后?”江沅茫然地仰起脸:“然后……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