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考虑周全,比较横冲直撞的那个人一直是她自己。
西边落日已经快要挨上城市边缘的建筑,周围淡淡的金黄变成了赤橙色,安久久静静地看了半天,决定继续刚才的做梦幻想:“那到时候我火了,你又在读大学,大家都很忙,我们平时怎么联系呢?”
“不用秒回。”迟拓说,“我们可以各说各的,看到了就回两句。”
安久久又问:“那我如果有急事想找你呢?”
迟拓:“电话。”
安久久:“那我……如果很难受呢?”
迟拓:“视频。”
安久久:“那我……如果谈了恋爱见色忘友了呢?”
迟拓:“……”
迟拓决定把大家拉回现实,他问:“你妈妈和安怀民的官司什么时候开庭?”
“下下个月吧。”安久久说,“律师说我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这样就不涉及小孩抚养权的问题,比较简单一点。”
“官司结果出来之前,你们都还是住在那房子里?”迟拓又问。
“应该是吧。”安久久其实没想那么多,她脑子还处在父母在打离婚官司这个节点上,还没往下走。
“如果官司拖的时间长
(),安怀民又一直来闹?()_[((),你们最好能先换个住处。”迟拓说,“如果试镜通过了,可以考虑暂时就待在白港市。”
“财产切割要做干净,特别是你试镜通过以后,签合同付费用的时候都直接放在你的账户里面,不要给你妈,不然会被算成夫妻财产。”他叮嘱,“安怀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个儿子,等你火了,你得做好可能会被他骚扰的准备。”
安久久半张着嘴,半晌,感叹:“你也想得太远了。”
迟拓转头很认真地看着她,郑重地说:“想得远一点,做事情的时候尽量把句号划清楚一点,有犹豫的地方一定要找我。”
他说:“等我回来。”
那天后来他们还说了很多话,做了很多关于未来的梦,迟拓把能想到的能叮嘱的都反反复复地说了一遍,把平时嫌太甜的奶茶喝了个底朝天。
那天的夕阳很美,夕阳落下去以后天边涌起了大片的火烧云,很多人冲上平台拍照,安久久和迟拓却在火烧云最灿烂的时候下了楼。
晚上,安久久得回家,迟拓得去医院陪张柔,他们各自上了不同方向的公交车。
安久久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站在马路对面等车的迟拓,突然就有些没来由地心慌,刚才夕阳下做的那些梦,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多少,也不知道迟拓能做到多少。
她有些害怕。
害怕她和迟拓会像很多人那样,年少的密友终成陌路,一人向左,一人向右。
但是迟拓在上了公交车以后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他说:“没事,别害怕,我一直在。”
安久久把那条消息收藏,锁上了手机。
周四一大早天还没有完全亮,安久久就被焦虑的王珊珊喊了起来。
王珊珊一夜没睡,面容憔悴地在厨房里给安久久榨很难吃的蔬果汁,看到女儿迷迷糊糊起身打开冰箱想拿早饭,一巴掌就拍她手上了。
“今天早上只准喝蔬果汁。”王珊珊声音都是哑的,“我问过了,你得断食,不然试镜的时候水肿。”
安久久揉着手背:“我昨天晚上就喝的蔬果汁。”
她快饿晕了。
“就忍一天而已。”王珊珊打好蔬果汁递给安久久,“一口喝了,一会洗漱的时候什么妆都不要上,到了白港市以后我约了人帮你做造型。”
安久久:“……不要花这种冤枉钱,林洛这个人设应该不能化妆。”
王珊珊怒其不争:“你见过几l个演员素颜是真的素颜的!”
安久久闭嘴了。
王珊珊最近跟炮筒似的,一点就燃,全身上下都是引线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