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风说完就走了,懂的人这几句话就够了,不懂的人跟她说干口水也无济于事。
回到隔壁院,林知星乖乖坐在饭桌那吃东西,虽然肚子饿的咕咕叫,但他都慢慢嗦着每根面条,喝每一口汤。
姐弟俩填饱肚子,收拾好伙房,才到偏房去睡觉。
吴丽芳已经领着俩孩子回自个屋,想到以后林知风姐弟俩会一直赖在这个家,她就抓心挠肺的难受。
家里养徐漾一个吃闲饭的还不够,还来这俩姐弟,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林知风一晚上也没怎么睡,翻来覆去琢磨着她跟林知星的以后。
原本以为只要逃离葫芦沟,逃离那恶心的胡会计,到大阳这来寻个普通人家,夫妻俩一起辛苦努力,就会过上好日子。
却没曾想,现实哪总事事都能如你心意。
天没亮林知风就起床,从屋里出来就到隔壁徐漾的院子去,直直奔伙房。
那个面碗还在,但碗是空的,没有汤水没有面,说明徐漾昨晚把面吃了,还吃得很干净。
林知风将面碗端回去,心中已经有答案。
回到伙房把碗筷刷洗干净,就到院子坐着等徐保庆起床。
她没做早饭,也没扫地劈柴。
自己是这屋的客人,做太多家事只会让吴丽芳觉得她喧宾夺主。
林知风也就等个五六分钟,就听徐保庆那屋传来咳嗽声,天还没亮,老人也舍不得点灯。
哗啦火柴点着烟,吸上几
口,再咳了咳痰,走出屋里就啐到角落的尿桶去。
转身看见林知风在偏房门口站着,着实是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怎么起这么早。”
“大叔,我有话跟你说,昨晚你说我跟我弟可以借住在你家,可是我是来嫁人的,不是来借住的,所以我想跟你说我愿意嫁给徐漾。
对于徐漾现在的情况,他的过去我都不在意,我坚信人偶尔会瞌睡,但他总会醒过来。”
徐保庆在听到前半段话时,还准备再劝林知风,但听了她后半段话后发现这小女娃别看年纪小,看东西很透彻。
他咂巴着嘴巴,眼里流露着老父亲对亲子的爱怜。
一时间闷在心头多年的话也忍不住倾吐出来。
“你说的没错,我家老二瞌睡着呢,瞌睡了好些年头了。
我家老二从出生开始就是我的骄傲,那会公社医院的孩子个个生的像只猴,只有我家老二生得白白净净。
那眼睛亮晶晶又清又亮。
老二不仅仅模样生的好性格也好,在生产队里头乖巧有礼貌,是个人见着都喜欢。
可就在老二十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那年我被派外配合公社修桥,老二他妈一人在家突然腹痛难忍,等送到公社医院已经来不及抢救。
医生说是宫外孕大出血去世。
我当时忽略了老二的情绪,在他妈去世不到两年就再婚娶了老大跟老三的妈。
原本成绩一直拔尖的老二因为
接受不了后妈,也接受不了家里多出的两个弟兄,就开始整日逃学无所事事。
后来还是大队长家的姑娘劝说,他的心思才回归到学习上。
高考停摆后,周家托了关系把他们家姑娘弄到县里头小学教书。
我也为老二下了血本,把他安排到木材厂去当工人吃公家粮。
当时我盘算好了,等这两娃娃在县里安定几年,就操办他们的婚事,没想到更深的苦难却拽着我家老二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