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瑜闻言,只觉得跟自?己猜想的?也差不多。他也不指望别的?了?,就盼着世家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捅个大娄子。
孙明达警告:“你不可自?作?主张。”
傅朝瑜端正身子:“大人放心好了?,学生不会?的?。”
王纪美倒了?一杯茶递过?来给?孙明达:“他有分寸。”
孙明达嘴角抽搐。
赶走傅朝瑜后,孙明达才决定跟王纪美好好说道说道:“你还是少纵容他些为?好,这小子外表看的?彬彬有礼,实则心里比谁都傲,性子还倔,九头牛都拿不回来。不管什么事想到了?就去做,也不反思一下此事有多骇人听闻。如今他是在国?子监里,有你这个先?生护着,更有我这个祭酒在外挡着,暂且能遮一遮他的?锋芒。来日他果真入朝,还有谁能挡得住他?难不成他真以为?世家大族都是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这段时间国?子监能顺风顺水,乃是圣意在国?子监,而非世家无力。”
王纪美压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这是关?心则乱,为?何?你偏就不愿意相信他们这些年轻人呢?”
“相信?相信他们能把天捅一个窟窿,还是相信他们能将官场搅一个天翻地覆?”
王纪美正色:“若官场本?就是错的?,为?何?不能改?”
孙明达惊疑地瞪着王纪美。是了?,细究一番,王纪美好像确实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当年王纪美年轻的?时候在朝中同样搅风搅雨,一刻也不曾消停。他那个徒弟,竟真的?与他一脉相承。
孙明达眼皮子又开始跳了?,直觉要出事儿。
也不知是傅朝瑜运气?太好,还是他的?信念太强,几日后,还真有一件大事儿撞到了?他手上。
恶事
这日沐休,傅朝瑜带好?稿纸叫上陈淮书,准备去请几个木工瓦匠先?去庄子?修缮房屋。原本一切都挺顺遂,傅朝瑜定好?了人?选交了稿纸甚至连价钱都谈拢了,正带着人?去京郊时,意外横生。
京郊的路不必城里好走。
傅朝瑜掀着车帘,与陈淮书抱怨京城的路也这般难行之际,忽然听到“扑通”一声?,似有重物摔入水中。
长道?两侧枝桠重叠,杂草遍地?,隐约可见路旁有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形。
“停车。”傅朝瑜心中一凛,立即开口。
那几个人?影听到动静似乎也受了惊,匆忙跑开了,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傅朝瑜下了车之后便?赶紧拨开杂草,果然见路后有一片宽阔的水域。水边尚且留下了几道?凌乱的脚印,再往下看,原本清澈的河水忽然变得浑浊起来,源源不断的黄泥从水底翻涌上来,却听不见水底有什么声?音。
陈淮书心中直跳:“刚刚被丢下去的是物,还是人??”
只怕是人?,傅朝瑜脱了衣服就准备下水,叮嘱陈淮书:“你在这等?着,我?下去找一找。”
几个木工瓦匠里也有熟识水性的,立马下去帮忙。
一通摸索,还真被他们找到了。被丢入水中的竟是一个捆住双手双脚,被死死捂住嘴的老者。
众人?合力将他抬上来,然而来了岸上,落水的人?已经昏迷倒地?了。
傅朝瑜探了探鼻息:“还活着,但有些气息不稳。”
陈淮书认识这一带:“此处向南走半里地?有一家草堂,里面?有个坐堂大夫,医术还算不错。”
众人?马不停蹄,赶紧将老人?家送去了医馆。
一剂汤药下去,老者有了动静,但仍是不见醒。傅朝瑜让陈淮书留下看着,自己?与众人?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傅朝瑜这衣裳还是从木工他们手里借来的,衣裳并不合身,但他出门也没有带什么换洗的衣服,只能凑合着穿。他让陈淮书帮忙照一番,自己?则带着那些木匠带去了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