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泽有礼貌地颔首,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笑:“是,来接个人。”
他接过蓝色文件夹和黑色水性笔,在上面签了个冷峻的字迹。队长放下保温杯同他握手寒暄,两人就近况聊了一下。
许随有一瞬间是懵的,周京泽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通通在脑子里成了一个疑问。
签完字后,周京泽正要带人走,女人喊道,语气刻薄:“这就走了?你打碎的那个青花瓷笔筒不用赔的吗?”
“对啊,许随姐,有监控的。”谭卫也挡住她,不让人走。
梁爽气得跳脚,指着他们:“我赔!以及你们干了这么下作的事,等着玩玩吧。”
“那是另一码事,但青花瓷确实是许随姐砸的。”
许随真的要被眼前这对男女的逻辑和脸皮程度给气笑了,她拨开粱爽的手,神色淡淡的:“是你先推我的,而且我手臂受伤了,这也是一笔赔偿。”
眼看他们还要再纠缠什么,许随双手插兜,后退一步:“我最多只能赔这件青花瓷价格的六分之一。”
但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谭卫听后一咬牙,反正都这个局面了,而且他最近缺钱,能捞一点是一点。
许随和梁爽走到一边,算着手里可以挪动的钱,打算凑出来赔给谭卫。
周京泽低头拿着手机,推开玻璃门,一阵寒风刮来,他的后背挺拔宽阔,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梁爽前段时间刚换了一辆车,凑来凑去,还差一笔。
许随正为难着,周京泽再次推门进来,瞭起眼皮直视谭卫,语气闲散:“多少钱,我替她赔。”
……
晚上近十二点,周京泽开车送许随回家,一天劳累的工作再加梁爽的事,她累得昏昏沉沉的,最后竟靠在车窗边上睡了。
她断断续续做了一个梦。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车里睡着了,许随揉了一眼,清了清喉咙:“我睡多久了?”
周京泽坐在驾驶位,倾身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压片糖,倒在掌心两颗,开口:“没多久。”
许随口袋里摸出手机,额前有一缕碎发掉下来,说道:“你账号多少,我后面把钱还给你。”
周京泽拆开糖纸,把薄荷糖扔进嘴里,语气慢悠悠的:“不急。”
“记得我是你债主就成。”
许随一时语塞,说道:“总之今晚多谢你,钱我会分几次还给你。”
许随走后,周京泽坐在车里抽了几根烟,指尖的火光明明灭灭。夜晚更深露重,车窗半降,掀眸看到楼上暖黄色的灯“啪”地一声亮起。
一截快要燃尽的烟头丢到濡湿的泥土里,他这才驱车离开。
回到家,周京泽把钥匙扔在玄关处,仰靠在沙发上,他闭了一会儿眼,刚打算继续喝刚才没喝上的酒时,门铃响了。
打开门一看,是盛南洲。
他拎着两瓶酒过来,一看茶几上的酒,说道:“豁,挺有默契啊,哥们。”
周京泽扔给一罐啤酒,自己也开了一罐,闷声不响地喝起酒来。盛南洲也没说话,也在陪他喝酒。
“对了,哥们,刚才你找我借钱干嘛?”盛南洲问。
“你可是超级富二代,特么不挺有钱的么,轮得到向我借,况且你之前飞了这么多年的工资呢?”
周京泽没吭声,盛南洲一看他就是有事瞒着,也不逼问他,于是换了个方式问:“你妈不是留个你一笔信托基金吗?那可够你吃喝等死两辈子啊,也没了?“
“啧,”周京泽估计被问烦了,他灌了一口啤酒,笑得闲散,“在我外公那,他说没找到媳妇儿就不给。”
“牛,还是外公高。”盛南洲竖起大拇指。
盛南洲这个人贱得不行,继续问:“所以你借钱干什么?”
“……”周京泽。
盛南洲虚踢了他一脚,坚持不懈地问道:“哎,问你话呢?”
周京泽手里的啤酒罐捏成两半,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懒散地应道:“许随出了点事儿,我得管。”
空气凝滞,一阵沉默,紧接着盛南洲从沙发上跳起来,锁住他的喉,整个人暴跳如雷:“所以你他妈借兄弟的钱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