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陈站在车门旁为她开门,弯腰抬手。
陈泊宁今天换了辆黑色轿车,银顶,更偏商务性。空间大,里面空气反倒比外面呼吸起来更为顺畅。
她上车,有意和陈泊宁坐隔段距离。
似乎并不是工作日,陈泊宁今天没像往常那样着严谨合身的西装,而是一身素色衬衣,倒显少年气。
气质卓然,只是面色过于肃静。
陈泊宁刚满二十岁便进财团工作,被说是无情无欲版撒旦,破釜沉舟的利落手腕总让人忘记他的年龄其实并不大。
不过相差五岁,陈羡却总被人当孩子看待。
长辈们宠着爱着,做错什么都会被原谅,就连天上的星星甚至独一无二的月亮都仿佛该归他一人所有。
谁知道陈泊宁幼时也曾因失落依偎在母亲怀里掩面哭泣。
他的母亲视他为唯一珍宝,满心爱意祝他今后永远住在耶和华的宫殿中。
恍若隔世。
她再叹一句时过境迁。
从上车开始,陈泊宁便一直与人通话,工作上的事。
他的休息日也并不好过。
沈恩慈偏头看沿路风景,车窗过滤下,一盏盏灯凝结成光点,似珠宝点缀人间。
看着便出了神,身处安心环境后反而有惊人后怕重袭,虚张声势过后的提心吊胆,她无法不想象,如果今天来的人是陈羡会样?
即便陈家做靠,陈羡也不过是个没实权的公子哥儿,那些人并不会像对陈泊宁一样对他毕恭毕敬。
最多给他的姓氏几分薄面,但他们也不能丢了场子,最折中的办法就是让他选一个带走。
陈羡一定不会选她。
一定!
难道她要一直这样担惊受怕待在陈羡身边,或者因为各种不可抗力意外成为弃子然后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不行!
绝对不能可以!
层层递进的后怕,心跳快得像跑三千米的最后几百米。
心脏突如其来的阵阵紧攥感,心跳越来越快,她耳鸣骤起如同千万只爬虫怕在她脑里来回翻涌蠕动,额头冷汗已经是如大豆雨点般落下。
她太熟悉这样的感觉,但坚持吃药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怎么偏偏选在陈泊宁的车上发作,她在内心疯狂劝告自己快点平静下来,可神经紊乱控制激素情绪,饶是怎么安慰都无解。
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前面有个便利店,沈恩慈终于抓住救命稻草,借口说自己要买个东西,提前下车让他们先走。
她确实需要一样东西。
狂奔进便利店,随手抓起口香糖,胡乱从包里翻出一百块钱,然后找店员要只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