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只记得大地不断颤动,那其实是他自己在跌跌撞撞地往后退;意识彻底消失前最后一幕,是士兵打开冷冻箱,在袅袅白汽中,将那支碧绿色试管小心翼翼放在了里面。
明明只是个再微不足道的细节,却不知为何在多少年后都清晰无比,在褪色的时光中鲜活刺眼——
那冷冻箱盖上,铸着一只张开翅膀的,面无表情的白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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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顶,白鹰浮雕铭刻在金属天花板上。
针管中最后一滴碧绿液体被注射进脊椎,几分钟静寂后,众目睽睽之下,死人身体抽搐起来,从胸腔底部发出模糊沉闷的嘶吼。
掌声四起,实验人员互相恭喜,拥抱,突然爆发出惊呼——死人踉跄翻倒,抓住离它最近的试验员,一口咬住了脚腕!
惨叫挣扎,鲜血四溅,接下来是脚步纷沓的逃跑。
司南站在实验室顶端的玻璃墙后,居高临下望着这群人反复捶门,绝望呼喊。活死人扔掉被啃噬过半的残尸,俯在地板上一步步爬向他们,身后拖曳出长长的黑血。
司南举起枪,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直到玻璃窗中映出身后的来人:“noah。”
司南扣下了扳机。
咻一声轻响,仅距惊恐人群两三步远的丧尸被爆头,脑浆满地。
“你刚才在做什么?”来人冷冷地问。
司南没有回答,转身扔了空枪,整整袖口,向外走去。
然而擦肩那一瞬,罗缪尔却猛然抓起他衣领,咚地重重按在了玻璃墙面上,近距离逼视他冷淡的眼睛:“你明明可以在发现实验失败的第一时间击毙它,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司南一言不发。
“你是故意看着那个试验员被活活咬死的,因为你小时候被他刑讯过,”罗缪尔轻声道,“是不是?”
四目相对良久,司南唇角略微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