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叹了口气:“她出名了。”
“她一定很漂亮?”
王大河对党妹看了一下:“没有你漂亮,做夫妻不讲漂亮,要讲真心相爱。”他一想,“我准备把儿子也接过来,他一定很高兴的。”
“来这儿?”
“嗯。”
党妹不说这个,又想另一句话:“她将来要不要儿子?”
“不要。要,儿子也不认她的,这你放心。”
“你打算把儿子带到新疆来读书?”
“你看呢?”
“随你。”她声音很轻。
“你觉得在这儿不合适吗?”
“我不知道。”她有些担忧,我怕乔家日后要找我们麻烦。
“这没什么,你不用怕。你在他家等于借住几年,以自己劳动换口饭吃。春嫂告诉我,你们又没有办理任何手续,谁也抓不住什么。党妹,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老乔头,不管现在他的看法如何,想法如何,但他毕竟救过你命。丢开别的事不提,这一点,我就应该去感谢他才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不是他当时救你来马勺子,说不定我今天已见不到你了。我们抽个空去看看他好不好?”
“我随你。”
党妹虽然不愿再去乔家,但她觉得王大河说的有道理,自己也不好推辞。
四
王大河一边说着话,一边已套好裤子,站到地上,拎拎抖抖,勒紧皮带,拉拉褂子,高高的个子窜出党妹一半。正要扣扣,见党妹给他舀来一杯刷牙水。她今天也梳洗得十分干净。乔家买的衣服,她一件没带来,身上血青碎黄花春秋衫,是春嫂给的,穿在她身上比穿着春嫂身上得体。春嫂说她比服装模特儿穿得好看。下边黑布裤,脚上自己做的千层底的布鞋,就像电影里的三喜媳妇。今天脸上愁云儿散得淡淡的,布满黎明前那抹羞涩的红晕。
这丰姿,这神态,猛烈地打动着作家,死冷了多年的情灰,复燃起熊熊的火焰。
当她把一杯水送到他跟前时,正好身子就在他胸前挨着,只要他停住扣扣的手,一楼,他与她的身子就立即大面积全方位多层次,有重点地靠在一起,把分别十年的空白填满了,把生冷了的爱情重新锻炼,让双方老炼而深厚的感情流动起来,冲击悔与恨。
他确实这么做了。
他确实正在这么做。
他敞开怀,那宽宽的大胸脯上,一堆干净乌黑的头发。
他的下巴支在她的头上。
她死死地搂着他的脖颈,怕他再走,不让他再走。
党妹,其实这时的声音显得十分多余,但他又觉得必须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她没有说。
她瘫了。
她软了。
她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