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黑茅山术,将疯女人余下的七十年寿命,全借了过来,传给了那个本该死去的孩子。
孩子脸色慢慢变好,冰冷的体温也渐渐回暖。
只是疯女人,就这么死在了临时搭的产房。
男人冷眼看着这一切,出门后,只告诉儿子,他有自己的孩子了,女人难产死了。
事后,简单把女人用草席卷了,半夜扔进后山坟圈子。
3
我边听边愣怔着。
罗锅儿子、疯女人…
难道这是爷爷的故事?
那个本该死去的孩子,是我?
怪不得,我从小就没见过妈妈,爷爷说,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
原来背后,竟藏着这种事。
我正发呆,爷爷猛地吐出一口血。
「爷爷!」
我忍不住伸手去堵。
可血却像泉水一样越来越多,糊了我一手。
爷爷脸上挂着血,却看着我笑:「娃…以后就靠你了…」
靠我什么?
我还没问出口,爷爷手一垂,挂着笑就闭上了眼睛。
我趴在爷爷尸体上嚎啕大哭。
这是看我长大的人啊……
爸爸听到我的哭声,冲进来将我一把拖开,指挥些叔伯村民们进来抬走爷爷的尸体,放进黑木棺材。
我揉着眼睛:「爸,你这是……」
爸爸撩起帘子,看了我一眼:「你爷说了,他一走就立刻入棺,不用过了头七,五天后立刻下葬。」
我看着僵硬的尸体被装入冰冷的棺材。
不敢相信刚才我还揽着听故事的人,现在已经跟我走到了两个空间。
“砰砰砰”……
突然传来一阵敲击声,我被吓了一跳,循声看去。
爸爸驮着背,脸贴在窗户上,重重地压出了痕迹,叫我过去。
「等爷爷下葬了,你就走吧。」
我点点头。
4
一夜无眠,我躺在爷爷生前的地方,满脑子都是临终前听到的那个故事。
会黑道术的男人是爷爷,罗锅儿子是爸爸,脐带绕颈借寿而活的人是我。
呵我们这一家子三个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可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甚至被骗来生孩子、被借寿而死的妈妈呢?
她长什么样子?她如果还活着,会恨我吗?
还有爷爷的事,黑茅山是什么?我竟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