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事儿?那她娘家把郭家瞒着了?”
陈翠芳惊讶。
郭家可一直认为是丈夫走得早,所以鲍文雯才精神出了问题。
“大概是,”容师娘点头,“当时医院就一位精神相关的大夫,建议他们先药物治疗,再配合行为治疗,可被拒绝了,他们的意思是想证明鲍文雯是没有精神问题,最后大夫拒绝给出书面证明,我也没再见过她。”
“其实也能理解,”赵礼辉喝了口笋子肉汤,“这要是脑子真有病,那以后还怎么嫁人?”
这个年代很忌讳精神类的病,同性相爱,也是病,都是要送到疯人院的,他们觉得这种人就是疯了,所以现在很多人都称精神病院为疯人院。
“是啊,”容师娘点头,“但不治疗伤害到别人,就是不对的。”
“今天早上要不是点点,我可能毫无防备地走出去,被她戳几剪刀咯。”
赵大根说完又看向啃骨头的点点,“我们家的小福星哟。”
容师娘闻言也笑了,“说起来,点点的同胞兄弟们里面,就它最聪明。”
就连点点的狗妈妈都是普普通通的狗子,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倒是点点,聪明又机灵。
下午赵礼辉和赵大根都去上班了。
黄追岳知道赵礼辉上午请假还担心了一阵,下午见他来了心里松了口气,“因为昨天说的那件事?”
“嗯,”赵礼辉没有含糊过去,把上午发生的事说给黄追岳听,黄追岳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太惊险了!”
“是啊,”赵礼辉点头,“好在精神病院那边无偿把人收下了。”
要是需要钱,郭家肯定不给,他家更不会给。
“现在是有这个政策,”黄追岳摸了摸下巴,“更好一点的疯人院那就得收钱了,不过那种地方收的基本是脑子不那么疯家里又有钱的。”
陈万生和孙宝珠下班回来得知上午发生的事后,孙宝珠也一阵后怕,“这要是被我遇到了,那说不定看我不顺眼,也给我一下呢!得亏把人抓走了。”
“宝珠,”陈万生琢磨了好几天,总算准备说出口了,“你八个月后就在家待产,这后面至少有三到四个月的时间是休假没有工资的是吧?”
“是,”孙宝珠点头,“但这也没办法啊,我又不是领导层,加上咱们纺织厂没有那些大厂福利好,就比如你们厂,女同志要是休产假,每个月都能补贴一张粮票,一张油票,还有什么来着?”
“还有一个月十二块钱的补贴。”
陈万生笑。
“是啊,可惜我没进的不是机械厂,咱们厂的领导都抠得要死,”孙宝珠轻哼一声。
“宝珠,我是这么想的,”陈万生把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捏着,“你八个月后退到家里,那几个月厂里一分钱都没有,还可能没了你的位置,我想咱们要不要申请顶工?就那么几个月,我们让老三上来顶着,等你出了月子,回去上班的时候,再让老三走就是了。”
“这样我们每个月还能有学徒工资,你觉得怎么样?”
顶工就是临时工,像陈万生这种说法在这个世界是很流行的。
孙宝珠一把拉下他捏肩的手,“老二才走多久?你又想把老三叫上来?他住哪里?我可是怀孕了!很不方便的!”
“如果你愿意让他上来,就让他把这个小竹床搬到安叔他们家堂屋住,也就那么几个月,老三为人老实本分,比老二踏实又更加听话,你放心吧,他不是老二那种性子。”
陈万生劝道,“我们手里本来就紧张,孩子出生后要用钱的地方就更多了,老三上来帮忙顶工,咱们多少也有点进项。”
“说是顶工,咱们还能一分钱不给他?”
孙宝珠不是很乐意,请神容易送神难,她公婆那么偏心,指不定就让老三长久在这边干下去。
“让他上来长见识,他如果不想来就算了,钱嘛,一个月给五块钱加跟着我们吃喝,比他在老家强多了,”陈万生轻声道。
“现在我月份才两个月,不着急,”孙宝珠没想好,拒绝现在回答他。
“不着急、不着急,咱们慢慢考虑,我就是跟你先商量一下,咱们有的是时间,”陈万生赶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