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如果惹你歪局兴,那很抱歉。我……,虽然不太会说话,但是……」
吉武拿起杯子看了一下杯里,仿佛他逮言还止的话留在杯子里似的说:
「你……呀,我有时候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有时候会做出不礼貌的事,请原谅。」
来吧,说出来吧,很容易的。东京今晚又起雾。
吉武拿出香烟,无所事事地把玩着,像个被骂的孩子般无助。
店里传来喧闹声。在人如此众多的都市里,只不过死了一个人,又有谁在意呢?
(谢谢替我干掉了菅野洋子。)
父亲会跟我这么说吧,守心想。谢谢替我杀了吉武。
(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找藉口。)
(我想补偿日下君。)
宫下阳一为了守,想死。
(我为自己做的事很旁徨,觉得自己好悲惨。)
守咬着嘴唇。不可以为了补偿就无所不用其极。
「今天就到这里吧,」吉武说:「走吧。」
他先站起来,走向结帐的地方。
守走出咖啡店。下雪了,积雪了。整座城市又冰又冷,守也开始觉得又冰又冶。
吉武走出来,吐出是白色的气息,守的呼气也是白色的,比雪还白。
守和吉武在从「破风馆」透出的灯光中面对面站着。雪变成粉状,两人的头发彷如老人般都花白了。
经过三十年、五十年,我对自己所做的事有自信吗?守心想,在不知何时会死去以前,我不会感到后悔吗?
「至少买把伞吧,」吉武说:「回家后,泡泡热水澡暖暖身喔。」
我是为了杀你才来这里的。
「那么,再见了。」吉武转过身去。
很宽的背。守心想,父亲如果还活着,相信他的背也是那么宽。
吉武回头问道:「应该还能再见吧?」
守没回答,吉武走了出去。
一步、两步,渐行渐远。
你做了不公正的交易。你用脏手,企图买回十二年前零售的良心。
那只是为了自己。
「吉武先生!」
守喊道。在遥远的街灯下,吉武转身过来。
那里,有着时间,有着十二年的距离。而那连声音都传达不到的距离,逐渐陷入迳自飘着的秃子山甲。
「吉武先生,东京……」
「咦,你说什么?」吉武手竖在耳朵旁问着。
(要继续听他们的藉口吗?)
「东京今晚又……」
(可是,我想补偿日下君……)
吉武折回守的身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