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好像很高兴……该怎么说,他似乎很得意,仿佛在说,我说到做到。”
“我有点羡慕他……”慎司说道。
希望如此。虽然这令我感到无限凄凉,但我真的希望如此。
我想起破案之后与中桐刑警的谈话。
织田直也这个年轻人,真的是奋不顾身地救了川崎小枝子。
对,正是这样。
但是,我们其实也发现了那是一桩自导自演的绑架案。他不相信警方吗?
你可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
或许警方事后可以把川崎和令子逮捕归案,却无法阻止他们男人——这一点,只有他能做到。
“他走了,我真的好寂寞。”
慎司眨了几次眼睛,似乎决心不再流泪。
“虽然很寂寞一旦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我永远都不能忘记直也。下一次轮到我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发挥,否则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活着的意义。我许久没想过这个问题了。
“我希望可以对别人有所帮助。不仅是我,每个人都该为此而活。重许你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但我想每年有那么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思考这个问题也不错。”
只有一个人静静地从头到尾听我讲完这个故事。那个人就是三村七惠。
在我开始讲这个故事之前,她让我看了一个奇怪的装饰品。那是一个活动雕塑,由几片金属片组成,挂起来时,晃荡个不停,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我以前打电话给七惠时,曾数度听到这样的声音。
“是织田做的。”她写道,“虽然他笑着说,声音太吵了,根本没法当摆饰。但他走之后,每次想要呼唤他,我就会把这个挂起来,一直看着。”
在我说故事的时候,七惠双手托着下巴,不时看着天空,始终专心倾听。
故事说完了,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总之,我和七惠是因为织田直也才相遇、相识的,既然他永远地离开了,我没有权利要求七惠留在我身边。
我没有勇气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果我对她说我不想离开你,是不是意味着我在强迫她接受残缺不全的人生?
七惠站起来,手上拿着白板走回来。她飞快地写完后让我看。
她写着:“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她毫不犹豫地继续写道:“你和小枝子分手的理由。”
我觉得胸口发闷。
“直也告诉你的吗?”
她点点头,“他说,你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的伤害,不愿对人敞开心扉,是很难缠的人。所以他才提醒我,和你扯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七惠让我看着白板,自己吃吃地笑了。
原来我是个难缠的人,原来我不适合七惠?
不,仅是这样而已吗——我暗自思索起来。直也应该看到了更远的事。不需要慎司告诉他,他早就知道了,在读取那个跟踪者的思绪时就知道了。他看到了受雇于川崎的那个人在想什么,知道了我在不久的将来会被卷入这场杀人计划。
只是,他没有说出。
所以他才向七惠提出忠告,叫她不要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