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时就是特别口是心非的动物。
卓熠嘴上骂周晨骁婚结了便不是之前的他了,说话动不动下道,堂堂国家副团级的干部也不知道张口闭口多点正经。
身体倒很诚实地按照周晨骁所言收敛了些许情愫,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准备工作做足的隔日清早就再次来到医院。
按照已与医生排演好的台本肃整神色,在邵棠当天的例行身体检查结束后装作风尘仆仆地走进病房。
可惜,事情进展并不顺利,他很快迎来了
“阿熠,你看,是我们的红本本,我们有红本本了!”
六年前的邵棠生日,同样是碧空万里天高云淡的上午。
昨晚守到爸妈睡熟才偷出户口本的邵棠因为过于兴奋全无熬夜之后的疲惫感,踏出民政局的门便捧着刚到手的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看。
她眼里的光如同簇簇星辰,落到卓熠心坎里,是比阳光更暖的绚烂悸动。
盖着民政局红戳的幸福契约,红底照片上男俊女美的少年夫妻。
卓熠情难自禁,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寸寸描摹过她柔软香甜的唇瓣。
邵棠亦踮起脚尖,动情地勾住了卓熠的脖颈,还擎着红本本的手指剐蹭着少年敏感的后颈皮肤,星火燎原般躁动了他那颗本就无法安分的心。
“还叫阿熠,嗯?”
卓熠这声“嗯”低沉喑哑。
烫过邵棠的耳廓,一下子烫红了邵棠的脸颊。
她抬眸看他,心跳如鼓,胸脯起伏。
“好像……该叫老公了哈……”邵棠小小声地说道。
那最为关键的两个字,弱得仿佛嗓子眼里的低喃。
“该叫什么?大点声,没听清。”卓熠逗她。
“老公……”邵棠被他诱哄着,放大了些许音量。
“再大点声。”卓熠敛眉,或多或少,出于恶趣味地循序善诱。
“老公……”
邵棠的胸口跟要炸开似的,又目眩神迷了好半天方回味过来。
小粉拳落在少年卓熠硬邦邦的胸膛上,迎着对方戏谑的目光,她羞恼地嗔。
“哼,你只知道欺负我,不叫了,我才没有你这么讨厌的老公,你坏,讨厌死了。”
……
往昔种种历历在目,邵棠忍不住打量起了面前明明长了一张卓熠的脸,却和她记忆中卓熠千差万别的男人。
六年时光,他真的变了好多。
曾经的卓熠是体格素质和业务技能皆强悍过人的特种兵。
行军拉练,驻训演习,没有一样不精,没有一样不在人均经过了严格选拔的飞鹰特战队中出类拔萃。
紧实的肌肉匀在骨架上,有着性感分明的棱角。
可此时的他却好像半分不与军人沾边。
许是来得匆忙,黑色的西装外套样似随意地搭在小臂上。
白衬衣暗纹领带黑西裤,搭配他鼻梁上的浅金细框眼镜,瞧着有点禁欲有点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