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沅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刚要敲门,手却顿住了。
她有轻微的脸盲,听力却极其敏锐,加上周围人都不敢出声,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她耳中。
傅诚笑问,“怎么做起无利买卖来?”
傅言礼轻笑一声,声音很沉,“只要隋沅高兴。再说,荣盛本来就是她的。”
傅诚低笑了下,忽而轻咳一声,“沅沅,来了?”
隋沅额角一阵猛抽,怎么就忘了旁边的是磨砂玻璃窗?外头光线亮,她的身影早就映在窗上了!
傅言礼的那句话,搞得她心头闷闷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还愣着,傅言礼已经拉开门,声音有点冷,“杵在那,干嘛?”
“阿礼!”傅诚无奈,这孩子明明心里疼得紧,面上还那般冷冰冰,嘴还那么欠,能不把小姑娘给赶跑吗?
“没干嘛!”隋沅没好气地翻了一下白眼,迈步进去,冲着傅诚,甜甜一笑,“诚叔。”
“沅沅,来,坐这边。”傅诚朝她招招手。
傅言礼刚要离开,就被傅诚喊住,“阿礼,你干什么去?”
“我还有事要处理。”傅言礼脚步微顿,表情有些不自然。
“城源那个项目,还是你自个和沅沅说一下吧?”傅诚给隋沅倒了杯茶,嘴角笑意不减。
傅言礼嘴角抽了抽,冷冷地瞥一眼隋沅,“这些事,和她有什么好说的?”
乍一听“城源”,隋沅背脊都挺直了,连忙接下茶,转头过去,盯着傅言礼,很不客气地道,“那我就想听了,你说不说?”
“你想听什么?”傅言礼关上门,走了过来。
只不过,他眼里漆黑一片,令人发怵,隋沅浑身一阵恶寒,连连摆手,“没啥想听的了。”
傅言礼:“……”
傅诚无奈地叹一声,“阿礼想与明都合作拿下城源那个项目,沅沅,你的意见是?”
“我?”隋沅陡然瞪大眼,反手指着自己,一脸诧异,“我的意见,有用吗?”
“当然有用。”傅诚看着她,满眼慈爱。
“还是阿礼给你讲讲吧。”
隋沅不情不愿地转过头,对上傅言礼那双黑眸,心里一紧。
那双透亮的眸子里,仿佛藏有一个黑洞,让人捉摸不透,正如他这个人,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搞不懂!
“江鹤羽说……”
傅诚在一旁看着,暗暗笑起来。
阿礼确实会抓重点,以“江鹤羽”起头,接下来的几分钟内,隋沅老老实实地听着,时不时问一两个问题,最后她十分满意地点头,“如果真要问我的意见的话?那我只能说——这个项目,我举双手赞成!”
“那行。”傅言礼眸色幽深,嘴角漾开一丝浅笑。
那抹笑容来得太突然,隋沅有些措手不及,心跟着提了一下,连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正事说完,傅言礼的确还要事要处理,看一眼在傅诚跟前笑得没心没肺的隋沅,只得无奈地低叹一声,“爸,我先出去。”
“好。”傅诚笑着点点头,目光回到隋沅脸上,笑意更浓,“沅沅,这段日子,都在忙什么?”
“还是老样子!四处跑一下,看看风景,观观鸟,照照相呗。”隋沅笑着回答,只不过,她向来敏感,直觉告诉她,傅诚今日让她来荣盛总部,不可能仅仅是为了问“城源”项目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秒,傅诚面色稍稍严肃了一些,“沅沅,你长大了。”
隋沅基本猜到他接下来要讲的是什么,仍是默不作声,静静听着。
“诚叔老了,也该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