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睡着了以后,兰妄生趁竹隐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拉着守在一边当望崽石的梅刃秋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寒竹他不太对劲?”
梅刃秋:“没有啊,你想多了吧,我还要去给柔柔准备肉沫粥。”
“哪来的肉沫粥?”
“还能哪来的,我自己做的呗,外面其他人做的吃食我不放心。”
“你还会做粥?”
“孵蛋那段时间找厨道大家学的。”
“不是,什么粥不粥的,我找你不是说这个。”
兰妄生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来,一脸严肃道:“老梅,认真的,我觉得寒竹现在的状态很不妙。”
“他刚经历了那种事,能像没事人一样和我们说笑才是有大问题。”
梅刃秋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越是这种时候,不要劝,越劝陷得越深,寒竹他正在情绪最浓的时候,多带他出去走走,时间一场也就走出来了。”
兰妄生强调他所看到的异状:“可他把宿离的尸体放自己寝室,还对着尸体笑,这也正常?”
“什么?!”梅刃秋差点飚起的音量在余光扫到熟睡的柔柔,和不远处竹隐尘的背影后立即收音。
“你现在还觉得没事吗?”兰妄生幽幽地看着他。
他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吗?要不是寒竹的举动实在不对劲,他至于疑神疑鬼,拉着另一个好友商量吗?
梅刃秋的脑子彻底从带孩子养娃上面清醒了出来:“寒竹他,真那么做了?”
兰妄生斜眼瞪他,没好气道:“假的,我闲的没事儿干,编瞎话过来骗你。”
梅刃秋顿了顿道:“墨兰,我没道侣。”
兰妄生:“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没道侣。”
梅刃秋合理分析:“我的意思是我没道侣,所以我不知道有道侣的人,死道侣以后出现这种状况是不是正常的,不如你去问一下比较懂的人,总比你自己在这儿瞎猜强。”
“比较懂的人。”兰妄生手指摸索着下巴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
“小寒竹他居然陷得这么深吗?”
上官醉侧身躺卧在摇椅上,吃着南宫破天剥好皮的葡萄。
兰妄生点头,面对着眼前慵懒魅惑,把一旁金皮知了迷得找不到北的美人,心里没有半分涟漪,满是对自家好友的担忧:“嗯,上官啊,你说这怎么办。”
上官醉轻轻摇头:“感情的事旁人最难以插手,这世上为爱疯魔的人不在少数,寒竹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人一蹶不振的性子,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多陪陪他,带他散散心,剩下的先静观其变。”
“况且,照我来看,他们两个之间未必有多么浓厚到生随死殉的爱情。”
“从妖界回来的路上,我看过他们两个的相处,寒竹那时候还没有动心的迹象,那时候宿离种了情蛊,寒竹知道这一点,以他的性子不会把宿离的情话当真,后面他们也没有什么培养感情的机会,再往后就是阴水城的事……”
上官醉微微蹙眉:“阴水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但在那之前他们应该还没有互通情意,时间太短,这份感情不至于一下子就到达深爱的程度。”
“寒竹比起爱上了一个人,更像是接受了这个身份,承担起了作为道侣的责任,他就是这样,哪怕感情没到那个份上,该做的事也不会敷衍半分。”
“等到道侣大典结束,完成了对宿离的承诺,大约就会好了。”
兰妄生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然后看向南宫破天:“你俩居然还在一起?上官啊,我劝你今早把他踹了,这人靠不住,迟早跑外面偷腥。”
南宫破天黑着脸:“兰兄,虽然你我之间有过一些过节,但那些事都过去了多久,我也赔礼道歉过,你为何如此记仇,在醉儿面前挑拨是非。”
“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滴?还有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兰妄生嗤笑一声,“上官,别被这小子的皮相给骗了。”
“皮相?就他这点儿皮相还能骗得了我?若论容貌,我不如揽镜自顾,或者去看看寒竹。”
上官醉轻抚自己的侧脸,言语间是对自身容貌的极度自信。
她本就是个红颜祸水级别的绝代佳人,论起相貌,当真没几个人比得过她,不然南宫破天也不会老实了这么久,还没被外面的野花勾走。
南宫破天:“醉儿,我知道你和他亲近,但我也不差吧。”
“能入我眼,自当是不差的。”上官醉勾唇一笑,挑起他的下巴,用一种挑选果实的矜傲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