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帮忙把粥盛完,陆怀卿才和傅葭临道:“我刚说有些总是喜欢贬低自己的人,真是太笨了。”
傅葭临知道陆怀卿这是在说他。
“我不好。”傅葭临还是道。
“傅葭临你很好!。”陆怀卿踮起脚观察傅葭临的眼睛。
前世她总觉得傅葭临的像寒潭、像深渊,可今生刚重生时,她才发现傅葭临更像幼童。
还是那种未开蒙的稚童。
前世他本来很好看的眼睛逐渐被仇恨、怨怼、残忍填满,而今生的傅葭临……
陆怀卿眨了眨眼,看到傅葭临的目光也仍旧柔柔落在她身上。
今生的傅葭临的眼里是爱。
他就像一面镜子,旁人如何待他,他就会回之以什么。
这里人多口杂,陆怀卿不便多说,她伸出手拉了下傅葭临的手,又很快松开。
“傅葭临你不能只是去投映别人。”陆怀卿认真解释:“你得成为你自己。”
“你要做傅葭临,而不是曾为我喜欢的样子。”陆怀卿道。
傅葭临听到这话沉默。
陆怀卿看起来咋咋呼呼、没心没肺,但才是最细腻温柔的那个人。
他甚至不知道陆怀卿是何时看出来的。
傅葭临:“我不知道。”
师父说利益最重要,手里握着剑也最重要,他就信了。
陆怀卿说善良重要,他也觉得很对。
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可怖的、可怜的自己,哪个都是他,又好像哪个都不是他。
“没事!”陆怀卿又道,“以后你不要想那么多,想到什么想做就做,想说什么就说!”
“比如……你现在想说什么啊?”陆怀卿鼓励他。
傅葭临欲言又止。
陆怀卿:“你说!”
“你脸上有灰。”傅葭临道。
“哪里啊?”陆怀卿听到这话急急忙忙去擦。
可是她看不到位置,擦了好几次都没擦到,最后还是傅葭临给她擦掉的。
不过傅葭临刚才来的路上有帮别的灾民,他忘了自己手上也不干净。
这一擦,陆怀卿的脸就更脏了。
傅葭临看陆怀卿这样有些憋不住笑,然后意识到这样不对:“对不起……”
陆怀卿找堂姐借了手帕才擦干净脸,气鼓鼓但又故作大方:“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做你自己的感觉,怎么样?”陆怀卿问。
傅葭临沉默。
风乍起,吹得灰烬纷飞,是毁灭,也是新生。
傅葭临:“很好。”
陆怀卿会喜欢真正的自己,是一件他听起来都觉得是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