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粟忱坐在床上看书,没一会儿小姑娘就睡着了,粟愫为她盖上薄被,点燃蚊香。
闻着屋外熟悉的夏日香气和屋内蚊香的馨香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粟愫的爸妈是一起回来的,两夫妻到了如今感情还是好,虽说现在生活过得远没有曾经那么好,但两夫妻依旧维持着体面,身上衣服穿得工整,举手投足间还有曾经教养的体现。
粟愫出房门,把房门轻轻关上。
闻青见大女儿已经回来了,脸上大喜,笑得合不拢嘴:“哎哟,我的宝贝乖乖女儿,终于回来了,又瘦了,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有的,我有时候还点鸡腿吃呢。”
粟元正胳膊肘上有一道刀疤,往下延伸出一点,夏天穿短袖的时候偶尔会看到一点那刀疤。
他在夏天从不脱衣服打赤膊,向来都把衣服穿得整齐,一点没有市侩气。但粟愫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背上有很多伤疤。
粟元正许久不见女儿,小时候还能抱起来掂掂重量,现在女儿大了他也只是在一旁傻笑,说她是瘦了,其实心里难受的是没有给妻女带来更优质的生活。
一家人压着声音闲聊,生怕吵醒粟忱。
明天一家人还要上班,没有聊多久,粟愫进了房间,坐在桌前想要打字,瞌睡虫却一波波袭来,只好上床盖着薄被睡觉。
她盯着这间房的天花板的时候,脑中会闪过曾经的画面。
初三那一年,那会儿她刚从别墅搬到这个小房子里,她在没有父母告知的情况下,问妈妈:“我们家是破产了吗?”
她能感觉家里越来越拮据,有时候还有莫名其妙的人上门来,爸爸拦着不让他们进门,在外面小声乞求,粟愫能听见。
那天放学回来没多久,屋外突然响起巨大的敲门声,粟愫被吓得捂住耳朵,作业还没来得及收,粟元正进来把她塞进衣柜,让她千万不要出声。
粟元正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保护妻女,却没有想到公司早已被自己的亲弟弟暗中转移,所谓的欠债是他中了弟弟的圈套。
那天粟愫躲在老式衣柜里发着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整个房子像是在坍塌,家中发出剧烈噪响,□□搏斗声从噪响的间隙传到耳朵里,她吓得捂住耳朵,眼泪不知从什么时候流出来的。
最后透过衣柜的缝隙,她看到粟元正一身血迹倒在地上,那些人凶神恶煞的人朝粟元正不断地挥舞利刃。
最后是邻居报了警,警方阻止了这场闹剧。这件事在当地还上过新闻,警方还专门保护过粟家一段时间。
而那一年,是粟忱出生的那一年,闻青在医院生孩子躲过了这一劫。
粟愫也在这一夜之间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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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闹钟响起,老小区的夏日早晨还有吆喝声,是叫唤卖废品和换纱窗的声音。
粟愫起床给粟忱梳头发,昨晚睡前答应要送她去上幼儿园。
扎好辫子,粟忱自己去洗漱,粟愫则准备去吃早饭,发现父母已经都准备好了早餐。
闻青现在在商场做销售工作,今天商场有活动,她排上了早班,出门早,而粟元正早上去拉出租,出门也很早。
锅里开着保温,放着从外面买的小笼包。粟愫从锅里端出来,又去一边拿了两盒牛奶过来。
督促妹妹吃好早餐,她换了身衣服送妹妹去幼儿园。
从家到幼儿园走路大概七八分钟就能到。
粟愫送完妹妹,迎面碰上李佳帅,牵着他的男人很年轻,大概是他的哥哥。
听粟忱说,李佳帅是在粟愫今年去学校后才搬过来的住户,粟愫对这户人家并不怎么熟悉。
李坤见粟愫和自己擦肩而过,快走几步把弟弟送到老师的手里,回头追上粟愫打招呼。
“你好,我是李佳帅的哥哥,我叫李坤。”
“你好。”粟愫猜想大概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小男生回家后和哥哥说了,哥哥这会儿大概是来找她麻烦的。
但看他的神情却又不怎么像。
“昨天李佳帅回家都和我说过了,他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我和你道歉,小孩有时候闹起来有点不知轻重,希望你不要介意。”
“哦,没事,我昨天已经和两个小朋友都说清楚了,我相信今天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还是你有方法,你随便说两句两个小孩就听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