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园内,说笑更甚。
柳拂缇进到堂中,第一眼瞧见的,便是站在蒋氏身边的女子,生的好看,模样乖顺,五官小巧,虽一直没搭话,可听蒋氏和老太太说话时,眼睛时不时地骨碌碌转,一看就是个玲珑之人。
“母亲,二老夫人。”柳拂缇行礼。
“哎呦,大夫人来了,梅姑姑,快给大夫人倒盏凉茶,这是我从梁州带来的好茶。”
蒋氏一改常态,像是换了个人,甚至使唤气老太太身边的梅姑姑。
老太太的脸色微变,但也没说什么,梅姑姑只好照做。
柳拂缇入了坐,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这位姑娘是……”
老太太刚要开口,蒋氏就抢着把她拽到柳拂缇跟前介绍:“这是我那女婿家的偏房庶妹,叫徐锦,瞧瞧,生的多好看。”
柳拂缇不露声色地点点头:“锦姑娘。”
蒋氏从后推了徐锦一把,似是催促:“傻愣着干嘛,还不给主母倒茶。”
“是。”徐锦乖巧欠身,从案上端了一杯早就备好的梁州茶,缓步到柳拂缇跟前,行了个跪礼,“请主母喝茶。”
柳拂缇并未及时接过,而是将目光从徐锦身前挪到老太太和蒋氏身上,指了指那盏子疑问:“这茶是……”
蒋氏咳了咳,双手叠放在膝间,皮笑肉不笑道:“昨天听你们琢磨要给府上添妾,我回去后寻思着,外人不如自己人,便遣人打听了自家可有适龄女子,这一问还真巧了,徐锦是我女婿的妹子,我那女婿为人端方,家里人也定错不了,虽是个庶女,但出身清白,又有这层关系,伺候侯爷,必定尽心!”
柳拂缇垂下眼睑,理好裙边,这蒋氏的确比老太太强,是个能办事的,昨日自己一说,她就想到了这一层,连夜把人从梁州给接来了。
见柳拂缇未言语,蒋氏以为她不悦,语气没了刚刚的奉迎,不耐道:“我同你母亲已经商量过了,你母亲已经点了头,叫你来,是给你个主母的面子,这人呢,是要入府的,法子也是你自己提的,你有何不满?”
柳拂缇连连摇头:“二老夫人这是哪里话,我几时不满了?有自家人来伺候,当然比外面不知根知底的强上百倍,我只是在琢磨,要给锦姑娘什么名分,一时失了神……”
闻言,蒋氏这才缓了态度,重新展露笑脸:“锦儿虽不是什么名门贵女,可出身清白,又有连襟之谊,自然是贵妾为妥。徐家把女儿交给我,总不能叫人以为我苛待了这么好的闺女。”
“二老夫人说的极是。”柳拂缇顺势点头,“刚巧,侯爷马上要到了,只要侯爷答应,我没意见。”
说话间,陆宥林也来了,刚才在路上被柳拂绨呛了一肚子气,这会儿没什么好脸色,只进门时瞧见跪在地上的徐锦,多看了两眼,不过也匆匆收了目光。
柳拂缇暗笑,徐锦是生的好看,但却不是陆宥林喜欢的样子。
“宥林,你来的正好,我和你母亲,还有你主母,正商量给你纳妾的事嗯!”蒋氏欢天喜地的样子,倒像是她要嫁人。
陆宥林一屁股坐在边上,顺手拿起一杯凉茶,咕噜咕噜喝了两口,火气冲冲地把盏一墩:“我还一句话没说呢,你们倒是把本侯安排的明白。”
蒋氏被泼了冷水,笑意僵在脸上,这才安分地坐了回去。
“宥林……”老太太信了蒋氏称徐锦会把她当亲娘孝敬一样的鬼话,这会儿又扮起了好人,劝道,“我瞧这姑娘不错,左右也是为了你那外室,去外面寻,倒不如知根知底的好。你放心,这事我跟拂缇说了,拂缇答应。”
“这个家是她做主还是我做主?”陆宥林更恼了,看着坐在对面的柳拂缇纳闷儿道,“她倒是好说话,别人家的主母巴不得夫君一个妾没有,她倒好,日日想着帮我纳妾,一个不够,还同时要纳两个进门,她是得了贤淑之名,我这名声就不要了是吧?”
“母亲……”柳拂缇委屈地看向老太太,“我可是为了咱们侯府好,怎的就成罪人了?”
老太太点点头,示意柳拂缇安心,转而一拍桌:“你喊什么喊!自己做得丑事,还怕别人知道?主母不善妒,给你出主意,你还来劲儿了!我做主了,锦丫头留下,你爱应不应,有种就别回侯府!”
蒋氏在旁看戏,听老太太下了死令,才反应过来提点柳拂缇:“大夫人,锦儿可都跪了好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