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角度从上至下,两人似乎窝在一个大而软的沙发里,许棠舟坐在凌澈怀中,两人都看着镜头,是非常亲密的、属于恋人才会有的自拍照。
凌澈前不久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云盘。
那些照片像是记忆的阀门,一时之间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他去了一趟启南以后。
“他失忆了。”凌澈道,“不知道我是他的前任。”
仇音明白了:“你不问他却来问我,说明你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进一步推测说明分手分得不情愿,你在过去占被动地位,现在想要掌握主动。”
凌澈知道这位朋友是高智商,却不料对方猜得这么快。
方才讲情话被撞见的一幕,让他脸上微烫。
略一咬牙,凌澈若无其事道:“没错,你会不会告诉我?”
仇音认真思索了片刻:“你问吧,但是我不一定会回答。”
态度这么明确,凌澈也觉得仇音很有趣了。
言归正传,他云淡风轻道:“他失忆后的生活我都没有参与,只是想知道他刚来首都时的事。比如,他刚搬到你家时的状态怎么样?我知道他那时候刚失忆不久。”
刚经历过重伤两个月就去异地上学,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做出这样的事,竟放心让一个失忆的少年独自去异地。
只要想一想,凌澈就眸色发暗。
他那时也不知道,分手后的许棠舟兀自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
因为他没想过要去查。
仇音回忆了一下:“是的……”
凌澈:“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仇音顺着记忆,讲得比较仔细:“他是在一个app上预定的房间,我们还没见面他就付给我定金了。到了约定的时间他联系不上,我就通过那个app的邮箱给他发了邮件。我经常不在家,他还问过我平时能不能住两个人。”
凌澈沉了嗓音:“两个人?”>r>
为什么要问能不能住两个人?
“嗯。”仇音说,“送他来的还有一个人,我本以为就是他们要一起住,结果不是,那个人只是来送他的。他已经忘了提过这个要求,那时我才知道他失忆,邮件还是准备找房子的时候浏览器自动登陆才收到的。”
凌澈轻轻捏住了杯子。
许尉退役前受伤了,腿脚不方便,又常常烂醉如泥,这个人不是他。
听仇音的描述,更不是谢蕤。
alpha的气息变得浓烈了些,让仇音有点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凌澈脸色的神情变得很深沉,隐隐散发出s级信息素的压迫感,让人感觉到压力。
这位大明星,面对恋人和普通人时真是两副面孔。
凌澈抬眼,浅棕色眸子有些凌厉:“送他的人是不是一个单眼皮,眼下有颗痣,长得挺高的alpha?”
仇音微怔:“你怎么知道?”
一直以来逃避的现实终于被自己亲口提到了嘴边。
上次去启南,不仅去了医院查病历档案,凌澈还去找了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但没找到。
无怪乎应宸说他找虐,非要去了解对方的前任。而是四年前被甩后的那个暑假,他就自我唾弃着去过一次启南。
他骄傲地站在许家门口,来开门的就是那个人。
对方俨然一副敌视姿态,只是简单又强硬地以一个主人的身份,让他不要再打扰许棠舟。
而门里的许棠舟穿着睡衣,恰巧经过客厅,听到动静也只是朝门口看了一眼,好像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凌澈刻骨铭心。
他从没想过那时许棠舟已经失忆了。
现在想起来,那个眼神分明是陌生的,却在几年中成了他的梦魇。
可是,若许棠舟从来没被标记过,若许棠舟和那个人早已分手,为什么那个人还会送许棠舟来首都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