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了大师拿着经文从姬珩屋里出来,见到我,先念了句佛。
「大师好!大师刚讲完经书啊?」
吾了大师笑了笑,拿起泛黄的经书:「瞧着施主面色不善,想是心中愤懑,不若让老衲也给施主开导开导?」
年过半百的得道高僧,饱含一颗普渡众生的赤子之心,眼下吾了慈眉善目,拿着经书循循善诱的模样,却像极了……高中班主任!可惜我是个脑子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大师。」我拒绝的话难说出口,「佛经实在晦涩难懂,弟子实在是愚钝,就……不劳烦大师。
吾了大师面色失落,悲悯地看着我,叹着气离开。
我目送大师落寞的身影,一转身,看见姬珩靠在门上笑。
他身形单薄,只穿着一件青色单衣,头发松垮地绑着,阳光落在身上,倒有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却也会怕吾了大师。」
「这哪里是怕?是敬重。」我朝他挑挑眉,「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姬珩皱皱眉,毫不犹豫地和我出去。
我带着他从后门溜进一片树林,在河边最粗的大树底下扒开草,变戏法似的拿出半只用荷叶包裹的烧鸡。
「在庙里吃总归不敬,所以我藏在这儿了。」我扒拉开荷叶,看着烧鸡口水直流。在庙里吃了一个多月的素,再不吃点儿荤的我真的快不行了。
「要不是黑心鬼扣我工钱,我肯定把整只都买下来!」我扯下一只鸡腿,吞了吞口水,把它塞进姬珩手里,病人优先!
他呆住,看看手里油腻的鸡腿又看看我。
「没毒!」我大口地啃着鸡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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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知道我误会了,轻笑着解释:「在下没这意思。只是,」他突然顿住,轻快的语气里带了迷惑,「姑娘为何待在下,这般好?」
多疑的家伙!我啃着鸡翅瞥他一眼。
「因为党教育我要团结互助友爱。」
「党?」
这从小三观扭曲的人,作为党员一分子,我应该给他传输一些正能量。
「不是每个人对你好都是出于有目的的,这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虽然你之前遇见的都是坏人,但你不能以为世上就没有好人了,吾了大师就是个好人啊。以前我得了很重的病,家里房子都卖了也吃不起药,要不是之后有善款加上政府把药价打下来了,我早死了。」
他的目光更加迷惑:「你总有许多令人不解的话语。」
「你感到费解很正常。」我啃着鸡翅膀侧头去看缓缓流淌的河流,这里草木旺盛、风和日丽,远方还传来几声牛羊的叫声。
没有病痛和死亡的折磨。
「我生活在平安强盛的国家。」我侧头看他,「国家把我们老百姓保护得很好,那里老有所依、幼有所教,人民有信仰,只要肯付出努力,都可以换一个平安顺遂的一生。」
姬珩低头细细地品味着鸡腿,纤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似乎在想我话里有几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