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在这种时候沉默。
许久,她终于开口,“你发誓,现在没有在开玩笑?”
“没有,我是认真的。”
“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在上野看樱花那天。”
当时,她侧过脸对著他微笑,整个世界好像宁静下来,他就只看得到她──短短的头发,大眼盛著妩媚,唇角悬著一抹干净的笑意。
双眼水亮的看著他说,这是我做的菜,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怎么可能。”她的声音中透著疑虑,“那天小桃走后,你明明就急得跟什么似的,话也不太说了,只讲还要报告,得快点回去,我们在那里待不到半小时,你就把我送回车站了。”
“那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心动了。”
“心动了为什么隔天我约你,你不肯出来?”
“因为我知道齐藤非常喜欢你。”
“我想也是这样。”夏若晴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不知道该说是你的优点,还是你的缺点,你对朋友太好了。”
“我知道。”
“我不是在责怪你还是什么,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无论男生女生,大家都会在朋友有喜欢的人时,帮忙出一些主意,我只是很惊讶,你可以为了朋友,而忽略了自己的感情,只有两情相悦,才能成就一段感情。”
贺以捷默默想著她最后两句话:只有两情相悦,才能成就一段感情。
有首韩文歌是这么唱的,男人是傻瓜。
他现在才知道,爱情的世界里,应该尊重每个人的感觉,爱情不是梨子,没办法让来让去。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跟齐藤其实有在交往,只是我们谈的是远距离的恋爱,你会怎么做?”
“打电话告诉他,我喜欢上你了,我要跟他公平竞争。”
夏若晴思的一声,继续抛出第二个问题,“如果他问,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早一点说,要到一年后才开口,你怎么回答?”
“老实告诉他,当初以为回到台湾就好,但没想到一点都不好,感情不是自己决定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他快乐,但这种自以为是的成全,对谁来说都不公平。”
“不想维持你男子汉的气魄与友谊了吗?”
他很诚实的说:“我已经从兄弟仁义的阵营投奔到重色轻友的阵营了。”
比起兄弟仁义,他更想要她──何况,她偷亲过他,那代表什么意思,他知道。
他不希望她的皮包里放著跟其他男人的合照,他希望从今天开始,她的皮包里只能放著他的照片。
夏若晴在电话那头笑出声。
笑了?那是不是就代表好了?
“那你打电话给他吧。”
“咦?你们?”
“是啊,我们。”她声音中透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因为有人拚命撮合,所以我跟齐藤一直维持联络,而且老实说,我觉得他人不坏,我明年四月会去东京读日研所,我们是以‘如果到时我们都没有男女朋友,那就试著交往’的前提保持联系的,所以,打给他吧。”
现在是台湾时间晚上十二点多,也就是东京时间深夜一点多,“我明天一早打给他。”
“嗯。”
“我……我可以去找你吗?”
“现在?”
“现在。”
他好想见她。
虽然距离天亮只有几个小时,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终于正视面对自己的心情后,突然很难再忍耐时间过得这么慢。
“不行啦。”她声音颇显为难,“我小堂妹还没睡,我怕她跟爷爷奶奶说三更半夜有男人跑来找姊姊,回去我就等著被审了。”
他知道夏若晴出生人口众多的家族,几乎所有的亲戚都住在附近,去市场买个菜可以遇到一堆有血缘的远亲近亲,夏家的规矩也很简单:结婚后才能怀孕,读书时不准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