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天,短短的一段时间,江橘白终於准確形容到了徐欒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占有和控制。徐欒根本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平等的契约对象看待,他将自己看作玩具、玩偶。
不过也无所谓,江橘白垂下眼想道,他没资格去管徐欒怎么想,只要徐欒是在严格执行契约內容,也就是在保护他不受侵害就行了。
而一只恶鬼的想法,江橘白觉得他也管不了。
「班长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既然跟他做了朋友,就一定要与他坦诚相待,不要欺骗,不要玩弄,更加不可以无视,」菊菊竖起一根手指,在两人之间不停摇晃,代表着劝诫和否定,「班长是不会害人的,他不论做什么,你只管执行就好了,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不要去做,你要好好听班长的话,知道吗?」
菊菊清丽的面孔在江橘白眼中变得模糊起来,她意味深长的表情,更像是在替代徐欒警告他,而不是出於羡慕、出於感慨。
「是啊是啊,只要你听话,班长可以帮助你达成你的一切愿望。」
「为什么要反驳呢?你说得总是不正確,只是在发泄对班长的不满,没有意义。」
「你应该为你跟徐欒的关係感到荣幸,他信守承诺,一定会一直陪伴你。」
菊菊血浆一样红的嘴唇开开合合,七嘴八舌各有不同音色语调的声音自她口中说出。
江橘白拳头暗中攥紧,他舌根还在隱隱发麻,他记着刚刚的教训,没忘,但不代表他就是没了牙的老虎,没了利爪的鹰。
他是无法和鬼祟作对,可明晃晃的洗脑与玩弄……
「我知道了,」江橘白打断了菊菊口中的嘰嘰喳喳声,「你很吵,能不能闭嘴?」
女鬼的眼中掀起狂怒的海啸。
他只是不尊重女鬼,没有不尊重徐欒,女鬼把嘴巴咬得汨汨冒血,充满怨气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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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熟悉的声音诧然出现在耳边,徐文星拿着从超市买来的麵包,疑惑地看着站在宿舍门前台阶上一动不动的江橘白,仿佛掉了魂似的。
热闹的人声消失了,紧随其后更替而来的是宿舍楼的嘈杂,水声与互相咒骂的吵闹声,将刚刚礼堂的欢声笑语衬托得无比虚假和怪异。
校庆是徐欒编出来的,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徐欒没有伤害他,但教训了他,以他鬼父的身份。
面对着徐文星的打量,江橘白迅速回过神,给出了一个听起来勉强合理的理由,「我刚从教室回来,想到了一道题,想入迷了。」爱信不信吧。
徐文星听见题目,立刻就来了兴趣,「哦?什么样的题目?」
江橘白就知道徐文星会追问,他看似用力地思考,最后答道:「我忘了,只是忽然想起来的题目,不是什么重要的题,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