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青砖白瓦,临海而生。当地人会通过渔猎来维持生计,故而在常州的大街小巷都能够看见不少卖鱼的摊贩。
“青斋姐,我们回来了——”钟苍茫手上提着一条腌干的鱼,雁荷手里也提着一条。
本来三人今日便离开,但除了卫青斋其余两人一大早上不知道去了哪里,卫青斋起来时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原来是去买鱼了。
卫青斋凑近闻了闻:“买给阿羊哥的?”她记得闻许连喜欢钓鱼,也喜欢捣鼓鱼类的菜式。
“对、呀!”雁荷笑得灿烂,“阿、连连、哥,最、喜、欢、鱼、了。”
钟苍茫笑着将雁荷手中的腌鱼接过,准备用长麻袋装起来。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卫青斋问道:“斋姐你还记得复定王吗?”
卫青斋一个激灵,又漫不经心竖起耳朵。
“……记得。怎么了?”
钟苍茫挠挠头,又忙活起来手上的东西:“没啥事。就是和雁荷出去买鱼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嘀咕说什么,看见复定王出没在常州……果然位高权重的人总是会被旁人时刻盯着,连去哪儿都能当成饭后谈资。”
卫青斋试探问道:“复定王来常州了?这么巧啊。”
“我也觉得巧。不过自那日一别,我们也没再和人家接触过,终归身份有别吧。”钟苍茫用绳子将长麻袋束紧封口,“好嘞——我们回去就只等享用许连哥做的鱼膳了!”
钟苍茫没有注意到卫青斋眸中有一瞬的黯淡。
这份黯淡不是失落也不是难过,是百转心口的难言说。
徐长为他们备好了马车,还特地安排了个车夫为他们驱车。走时钟苍茫把麻袋扛上马车,三人就心安理得地窝在不大不小的车厢里。
卫青斋突然抬手撩起车帷,发现他们驶出远离城门已然有好一段路了。
马车钻入了一片青竹林之中,被修长墨竹环绕。然而泥泞地的路,小石子会多上不少,木头车轮容易磕磕碰碰,饶是再厉害的车夫也难免走不稳。
“哎呦——”
马车刚刚轮过大坑,车厢中的三人一骨碌爬起来之后面面相觑。
“实、在、是太、颠颠、簸、了。”雁荷准备揉揉猝不及防撞到车厢的脑袋,没想到整辆马车陡然往旁边一侧,三人全部倒在一旁。
“……”
他们似乎选错路了。
钟苍茫吃力够过去掀起车帘:“老师傅,请问这条路为什么如此坎坷啊?”
车夫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他慌张又疑惑,最后如实道:“我、我以为你们都要去承心寺,去承心寺的人必然是要走这段路的,因为那寺庙就在林子里边呐。可这片青竹林方圆几十里,又从未被修理过,路啊坑坑洼洼,不御马车怕是要走断腿哦。”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钟苍茫尴尬笑笑,继而身子缩回到车厢里。
车厢里的其余两人也将车夫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人出声,车中气氛一时死寂。
“徐知府说什么来着?”钟苍茫笑不出来了,“当时他只是路过这里拜了拜就遇见了徐夫人,这也能路过吗?”
卫青斋没绷住失笑道:“说不准是哄你的。那晚他见你心都飞要到此处,那还能往难了说不成。”
“不过来都来了,不去一趟着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