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甄伏恨恨咬了咬牙,将被子一扯,盖过头顶,懊恼地猛踢被衾。
自逃走被抓包后的一连多日里,甄伏又没再见过曹显了。
她只当他是忙于处理兼并晋国的善后工作,没来寻她找茬,倒让她可以在此间隙,喘口气,筹谋前方出路。
然而,相较于早前轻松悠闲的日子,如今她度日如年。
一来是绞尽脑汁,还未能摸索出新的逃离路线。
二来是她失了许多自由,且被曹显特许来府中与她解闷小鱼儿也不再出现。
如此一来,她只能整日整日地在房中出神,在院中踱步,满腹牢骚却无处倾诉。
从前的她,要么养尊处优,要么闲云野鹤。
如今真切体会一回折翅之雁所面临的囚牢困境,她的意志也颇有些消沉。
这天夜里,她一如往常,吃过伙夫送来的饭食,饮过汤,在院中消食,盯着土缸里的小荷尖角发呆。
许是初夏已至,暑气随之而来,加之墙内墙外蛙声一片,蚊虫嗡鸣,让人烦闷不已。
她遂匆忙回屋冲了个冷水澡,平复心中的躁动。
可这凉水效用还没撑过盏茶功夫,一股莫名的燥热又在体内涌起。
她坐立难安,心脏砰砰直跳要跃出心口,薄汗已经渗出光洁的额头。
正待她斟满一杯凉茶,要润润喉头,缓缓心神时,门外传来响动。
“回主公,昭华小兄弟已进屋,应是还未歇下。”
这个时辰,他怎么来了?
甄伏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发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房门方向。
然声响又消失了。
好半晌,等甄伏以为曹显已经离开,正要将手中茶一饮而尽时,曹显推门而入。
她被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抖,到了嘴边的茶碗被打翻。
大部分茶水一股脑地从她嘴边洒落,湿了衣襟。
还有小部分茶水则蹿进她的喉咙,呛得她咳嗽不止。
掩上门的曹显见状,快步向她走来,好心地握起她的一只手将她扶正,又以另一只手轻轻拍抚她的后背,为她捋气。
带着薄茧的冰凉大掌与滚烫的纤手紧紧贴合,修长的竹节指尖摩挲娇嫩的掌心,甄伏在其中感受到异样的快感。
轻拍她后背的大掌有意无意地将她拢向一处。
一股裹挟着皂荚香气的麝香味扑鼻而来,让她心头发痒。
她警觉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曹显。
他沐浴过了。
长发未束,只以发带简单拢起。
两鬓微湿,贴在线条冷硬的轮廓上,风流倜傥。
一双凤目与她对望,若即若离,有贪婪有闪躲,让人移不开眼。
甄伏心头一惊,暗觉不妙,猛地想要抽手起身,却被曹显轻松一扯,坐回原位,甚至还往他身上靠了靠。
霎时,清凉的气息自他的身体渡到她的身上,让她依恋得不愿离开。
“怎么了?”
明知故问的曹显很有耐心,缓缓俯下身子,往甄伏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他在等,等情蛊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