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忌赛马听说过吗?”
王德元愣愣点头,却见月明指了指他自己,“下等马。”
又指向石羯部的那个壮汉,“上等马。”
王德元蓦地明白了她的诡计,惊道:“咱家不去!”
月明正色道:“殿下有伤在身,公公难道不该为他分忧?”
王德元更委屈了:“咱家也有伤在身。”
他顾不得要脸,指向后臀,“昨日才被那样大一只蝎子蛰了,况且这里的闲人不止咱家一个。”
“闲人?”月明四顾一圈,几乎失笑:“公公是说阿宝?”
王德元不作声。
月明拿出一颗丸药递给江枫,一面对阿宝眨眼道:“阿宝可愿意代殿下上台?”
阿宝认真想了想,点点头。
王德元偷觑着这边的动静,见阿宝答应了,终于长舒一口气。
却听月明遗憾道:“可惜你虽愿意,小宛人却不肯背上欺压妇孺的名声,让女子上擂台。”
江枫拧开水囊,遮住唇边的笑意,将丸药服下。
王德元登时站起身:“既如此,咱家也算不得男子。”
月明又排出银针,顺着江枫手上的穴位下了几针,不紧不慢道:“这倒是无妨,小宛的规矩只说女子不能上台,并未将公公排除在外。”
王德元泄了气,瘫坐在地上,月明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公公不必如此,本就不指望你赢,不过是去台上挨两下打而已。”
王德元皱起脸,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叫不过是挨两下打?那汉子碗口大的拳头,只怕连大虫都能打死,何况是他?
江枫自觉伤处的疼痛少了些,精神也好了不少,起身疾步过来,淡声向月明道:
“走吧,莫再拿他取乐。”
王德元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原来不是真要他上场,放心之余升起怨念,这村医当真可恶!
月明却没有起身,反而疑惑道:“走去哪里?”
“擂台。”
“你还是要上场?”
江枫“嗯”一声,只当月明方才同王德元玩笑。
月明的语气凉下来:“我只有一句话,上场可以,除非你舍了这条命。”
王德元察觉到这次的气氛很不对劲,这村医似乎是真的动气了,他悄悄起身,在马上溜走和趁机看戏之间艰难抉择。
江枫却在这时开口:“本王以为方才——”
“你以为什么?”月明注视着他的双眼,“你以为我真是神仙?方才不过一颗丹药,几枚银针,你就能立刻上台同那些人拼斗?还是说,时至今日,你依旧不信我?”
今日他拉开阿什那那张铁胎弓已是勉强,方才的丸药也只不过能稳住一时,到了夜里疮口还需再度处理,他却还异想天开上台与人拼斗,真以为自己时钢筋铁骨?
月明其实知道,江枫并非不相信她的为人,只是他万事追求稳妥,不愿兵行险着,所以即便知道要耗损身体,也要咬牙一试。
一如当日在崇州破刘琛之兵。
“一路同行,患难相扶,生死不弃。五殿下昨夜立的誓,今日便忘了?”
他这般近乎顽固的事必躬亲,还算哪门子患难相扶?
一连串逼问之下,王德元觉得有些不妙,抬脚正欲开溜,却被江枫一把拽住。
“你让本王如何信你?就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