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韶停住了转扇子的手,眸光沉了沉,带着几分不屑和嫌弃。
“一群只会嚷嚷的狗,毫无本事只会乱叫,真是聒噪。”
谢知禾被他的比喻给笑到了,"九韶大人说话还真是犀利啊。"
"没办法,这个世界太大了,什么苍蝇杂碎都有。"
"那九韶大人你怎么看呢?我是说和亲这件事。"
"我怎么看?"九韶转了一圈扇柄,最后将扇子点到桌子上,"这很愚蠢,虽然从政治角度来看这是一种维护国家利益的有效手段,但是我仍然觉得这很愚蠢。"
"为何愚蠢?"谢知禾问道。
"阿禾,你当真要听吗?"
"当然。"谢知禾很坚定。
可九韶却反问道:"你觉得你那个和亲的女子怎样?"
"很可怜,因为她们是被献祭的。"谢知禾皱着眉头,其实如果赏荷宴上出风头的是她,或许被送去和亲的人就是她了。
"是了,你们盛国都是男人掌握大权保家卫国,女子主掌内院相夫教子,那么这种政治问题就该是男人处理,可是最后他们却把一个女人推出来解决问题,还得意扬扬觉得自己是有格局,做出了个聪明的方案。不觉得耻辱反而还好意思炫耀,真真是愚蠢。"
"可是历朝历代好像都有这种和亲的事情,又该怎么去改变那些女子的命运呢?"谢知禾的眸光清澈又坚定,带着一种既无畏又天真的稚气。
"改变?!阿禾啊,这些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呢?"狐狸摊摊手,无奈中又带着些许的笑意,病态苍白又骨节分明的手撑着太阳穴,懒散又傲娇。
"是,与你无关。可我想知道怎么去做,怎么才能改变这些困状呢?"
"只有上位者才有资格说改变,底层人都是些卑微的蝼蚁而已,连自己的命运都左右不了,还谈什么改变。"九韶饶有兴趣看着谢知禾,缓缓开口道:"怎么,阿禾你想成为那个上位者吗?"
"不!"谢知禾立马否认道。
她还没往那个方面想过。
九韶看着有些惶恐的谢知禾,来了挑拨的兴致,于是半开玩笑道:"阿禾啊,有野心和欲望又不是什么坏事。"
"你既然说你以后想做一个很厉害的人,就没想过做个皇帝吗?"九韶凑到谢知禾耳边轻声说道。
"你疯了?!"谢知禾放大了瞳孔,以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克制又不可置信说道。
她没想到这只狐狸这么敢说,心里有些许发怵,但是面上表情还算克制,只是抓紧了衣袖。
盛国的皇帝还在呢,难道要她一个女子谋反不成?
"好吧,别紧张,我就是开个玩笑。"九韶扇着扇子,又一脸无辜说道:"你知道我说话一向不避讳着些什么。"
"你就不怕祸从口出?"谢知禾看着他。
"怕啊,怎么不怕,我怕得要死。"
"……倒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那是因为现在我变强了,不需要顾及那么多。我想杀人就杀人,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星影组织上上下下三千多人全部听我指令。"
"三千多人而已,九韶大人便如此天不怕地不怕了吗?"谢知禾问他。
"不然?"狐狸斜歪着身体靠在窗边,语气很是倨傲。
谢知禾无话可说。
九韶给她倒了壶茶,"其实,我还是有怕的人,你猜是谁?"
一双狐狸眼勾人又暧昧,谢知禾大概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