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见过的街坊说,家里只有他娘一个女的。如果有娘子能不带来?”
我摩挲着手里的布偶,此话颇有道理。
哎哟我一未出阁的姑娘居然想这些,当真羞死了!
大抵是又脸红了,阿月盯了我片刻,便跑去抱起了风筝。
“奴婢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哎,你干嘛?”
只见她一手指戳破了风筝,朝我狡黠一笑。
“擎好吧您就!”
这回才一炷香的工夫,她便回来了。
咕嘟嘟喝了一碗水,摆着小胖手道:
“五日后申时,西子桥头见。”
太不可思议了!“你做了什么?!”
“奴婢说少爷的风筝坏了,请郎教头修个风筝。”
“你疯了吗?这是私会男子,会连累门楣受辱的!”
“所以奴婢约的五日后啊,夫人那日还愿,到时候少爷还得陪着,小姐就可以女扮男装出府啦。”
“府里谁认不出来啊?”
“嘿嘿~厨房院墙那儿有个狗洞,爬出去就是甜水巷。小姐换上少爷的衣裳出去,见了面,咱再爬回来,谁能知道小姐您出府了呢?”
“可这样的话,他还会以为我是哥哥。”
“小姐,恕奴婢说些不中听的话。那郎教头再好,也没法跟小姐匹配。小姐日后定是要许配达官显贵的,您就当他是个玩意儿,多瞅两眼便算了吧。”
这个道理我岂能不知。悻悻地低下头。
手里的布偶咧嘴笑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哥哥与左大人的嫡女定了婚约,不过是父亲想要拉拢左大人罢了。
前年冬天,姚尚书携家眷来访。
母亲顺着姚夫人的玩笑话,将姚公子留在府中小住。
还让我与他一道起坐玩耍。听传闻,只待及笄便要议婚了。
王孙贵族的公子小姐,哪一个不是父母权衡利弊的筹码呢?
有生以来第一次嫌弃自己的身份。
我甚至开始羡慕他的爹娘、嫉妒他的邻居。
尝到了相思的滋味。
“阿月,我要娇娥示人与他相见。”
“啥?”阿月头摇得慌乱。
“穿着男装出府,换女装见面,见完面再换男装回府。”
阿月的嘴张了半天,直到听完最后一句,合上了。
若此生无缘相守,便在他记忆中留下绚丽一笔。
我闭上眼,想象着那一刻。微笑浮上了面颊。
我想,我定是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