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之后,少嫣从姚子修的失语中隐隐猜到他们瞒了什么。而哥哥似乎并不想让她了解更多,岔开了话题。
“再有四个月我便十六了,哥哥还把我当小孩,什么都不告诉我。”
“那你告诉我,为啥去桃溪?”
少嫣泄了气,起身进了里屋。
听到堂屋里姚子修饶有兴致地打听:“桃溪?好不好玩?”
“没什么好玩的。欸,给我讲讲宫里的情况。”
接下来的话,她就听不到了。
这个子修哥哥,整日只知道提笼架鸟到处玩,一点没有某人的沉稳。爹爹不会真把我嫁给他吧?
少嫣郁闷地坐到炕边,支起了头。
“小姐,”阿月端着饭菜掀帘入内,“再吃点吧。”
见少嫣不动弹,阿月识趣地放下托盘。
“这几年多亏姚公子时常过来,才多少知道点京都的消息。依奴婢看,姚公子虽有些公子哥的习气,但对小姐的心意一直是满满的。如今侯爷、夫人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姚公子既能寻到咱们这儿,定是得了侯爷的允许,这门亲事八成是定了。小姐许的愿,奴婢猜得到,但是小姐…”
“别再说了,我懂。”
一想到被安排的姻缘,少嫣便顿觉了无生趣。
唉,我若不是侯府千金该有多好啊。
乡间小路,马车颠簸。
姚子修放下帘子,恨恨道:“这鬼地方,嫣儿如何受得了。”
“可不咋地,也不知咋忍心把自家孩子往这儿送的。”
“苟三儿你还真狗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奴才这不是心疼少爷您嘛,见天儿往这儿跑。不过想想,这要是日后成了驸马爷,这苦也没白遭。嘿嘿~”
“闭嘴吧你,你以为我是为了当驸马呢!”
“是是是!少爷对宇文小姐的情意,那是真真儿的!嘿嘿~”
苟三见姚子修无精打采的,小眼睛眨了眨,“爷,听说怡红馆里进了个貌美的琵琶女,爷要不要去瞅瞅?”
姚子修笑意微扬,“行。”
“得嘞!”苟三敲了敲车壁,“去府前街怡红馆!”
“爷,您要是日后做了驸马,可就没办法泡妞了。”
“是要收敛些的,不让她知道便是了。”
“嘿嘿~那是那是,哪个青年才俊不是红颜知己一大堆呀,自古今来多少文人骚客写的那名诗绝句啥的,不都搁勾栏喝醉酒写出来的嘛。洁身自好这词儿也就骗那些个寒门苦读的学子吧,他们安生了,才有爷们的乐子呀。”
姚子修闻听此言,差点笑喷,坐正笑言,“你可真够狗的!”
“奴才就是少爷的狗,绝对没错!”
“老头子这时候是不是该回府了?”
“少爷放心,出门的时候奴才交待门房说去会西门公子了。”
姚子修听罢往后一躺,不再言语。
苟三挠挠头道:“按说当驸马多好的事儿啊,老爷为啥不乐意您来看宇文小姐呢?”
“谁知道老东西怎么想的。”
两年前那个雨夜,他因与西门公子赌输了,便往父亲的书房寻前朝御赐的端砚。
没成想父亲与那玄冥道长忽然进来,情急之下躲入柜中,竟听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
“宇文俊的一双儿女被安置去了磁州通县的吴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