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校服,时湛的右手手臂上也有蜿蜒流淌的水痕,右边部分头发沾染雨水贴伏下来,平静淡漠的脸上弥漫着股潮湿水汽。
祝辞一时内心复杂。
那把黑伞是双人伞,只要他老老实实跟在时湛边上,两人都不会被淋到。
只不过他非要跟时湛划清界限,隔了一臂的距离,而他也到此刻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一点也没被雨淋到。
时湛从桌肚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外面雨大。”
他低着眼擦,祝辞很快就抿着嘴角转了回去。
“等等,你别用餐巾纸擦。”孟煜川扭头问许晞月,“晞月,你是不是有包洗脸巾?”
“有。”许晞月从书包里翻出洗脸巾,“谁要用?”
“时湛,半边都淋湿了。”
“啊,那快擦擦,小心感冒。”
孟煜川把洗脸巾扔给时湛,然后接着跟祝辞说:“明天早上下了课我们就一块去外面吃饭,你别偷跑啊,我们那密室逃脱一百八一位呢,浪费钱不好。”
祝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随便嗯了一声。
孟煜川招呼完他,又去招呼时湛,活像个甩着手绢喊“来呀来呀”的老鸨:“湛哥,你也一起吧,人多热闹。”
问的时候,孟煜川原本没抱多大希望,他知道时湛不爱凑堆。只是大家就当着时湛的面计划一块出去玩,不问一下不合适。
却没想到,时湛顿了片刻后说:“好。”
“那行,下次再约……你说什么?”
时湛瞥他一眼:“不是你说人多热闹?”
孟煜川先是一脸震惊,随后目光掠过祝辞,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信口胡诌说:“没说不欢迎啊,你一来,感觉我们的活动都高大上起来了。晞月,贵宾再加一位!”
许晞月赏了他一个白眼。
晚自习,外面风雨停了,气温是入夏以来难得的凉爽,教室里空调关了也不觉闷热。
课间休息前,徐瑜把祝辞叫到了办公室。
“高主任说你今天中午又翻墙出校了?”
祝辞倚着桌子,站姿懒散:“他又翻监控了?”
徐瑜拍拍桌面说:“没到放学时间不能出校,你是第一天上学吗?明知故犯就算了,还被高主任抓个正着,这下好了,我们班这个星期的流动红旗又没戏了,本来是最有希望的一周。”
“那下个星期再努力?”
“你省省吧,从带你开始,我就没见过流动红旗长什么样。”徐瑜已经没脾气了,“中午出去干什么?”
“吃饭。”
“食堂不给你饭吃?”
“就,突然想吃校外的饭。”
徐瑜拿他没办法,瞪了他一眼后又接着问了些竞赛相关的事,祝辞漫不经心地应付着,余光瞥到徐瑜桌上的一盒板蓝根,原本懒散耷拉着的眼睫动了动。
“瑜姐,你在吃药啊?”
徐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盒板蓝根,说:“嗯,昨天有点不舒服。你也感冒了?”
祝辞含糊地唔了声:“给我两包吧。”
徐瑜拿了两小袋给他,不放心地嘱咐道:“有其他不舒服的及时去看,别拖着,马上就竞赛了。”
“知道了。”
回到教室时,第二节晚自习的铃声恰好响起。
祝辞走到自己位子前,发现桌子上被放了个蛋糕盒子,他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戳戳前面孟煜川的肩膀:“谁放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