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艾沙点点头,“一个人的智慧和眼界跟学历没有必然联系。”
不过有一说一,从这一点上看,Gareth说自己是精神中国人,她挺认同。
多么中式的价值观啊。
他感慨地笑:“令堂的教育理念很好。”
“哦,有空带你们去见她,”艾沙不以为意,“很好玩的老阿姨。”
提到李南英女士,艾沙可有一肚子话想说。不得不说,Gareth是个优秀的听众,多数时候他都专心倾听,并不时给予引导和反馈。
艾沙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因为她猛地捕捉到,Gareth露出释然的微笑。烛光荧荧,落在他孔雀蓝的眼里,像闪烁的星辰。
——你不觉得他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吗?
李南英女士的话适时响起,艾沙猛然一惊,回过神来,暗骂自己。
见色起意的小人啊你真是。
李艾沙从不吃窝边草,同学同事都不行,这是原则。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害怕无法脱身,被麻烦淹死。
用仅存的理智,她按捺住自己躁动的心。
但报应来得比艾沙预想的还要快。只第四次,她的理智就已经溃不成军。
那是从迈阿密回北京后,艾沙第一次踏上母国的首都,兴奋得四处东张西望,举着手机拍个不停,传视频给李南英女士看。
镜头不小心扫到Gareth,他似有所察,抬起头淡淡地看过来。发现她在拍自己,他不由嘴角上扬,暖暖一笑,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转开头。
地球彼端的李南英女士什么也没说,只在视频挂断后发过来一句。
“颜值过关。得!!!”
艾沙没绷住,差点笑岔气。
由于在百慕大伤势过重,陆霜和章凝被强行留在西山疗养院做高压氧舱治疗,他们得以度过一个平常而温馨的春节。
艾沙摩拳擦掌,准备大吃一顿。
小时候,她最喜欢唐人街的春节,远远胜过圣诞节和新历新年。李南英女士几乎全年无休,只有在过年时才偶尔不接活,背着她去唐人街看花灯,看舞龙舞狮,逛庙会。
那是她关于春节最鲜活的记忆。长大后泡在白人堆里,她也依然会数着农历的日子,记得在宿舍门口贴上一幅红彤彤的对联。
“来,喝酒!”Gareth举杯,笑嘻嘻地凑到她面前,打断她的思绪。
艾沙回神,笑道:“庆祝陆霜顺利出院!希望下次任务直接完成!”
在他们经历过的冒险中,应数百慕大一役最为凶险,不但美东分会全军覆没,陆霜的命也差点交代,更别提他们集体都差点死在海上。
正是茫然无措、怀疑彷徨的时候。
Gareth也跟着说:“让我留在中国吧,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出差!”
历经生死,他们早已熟络,是祸福与共的朋友,没有任何隔阂。
酒过三巡,艾沙喝到半醉,晕乎乎得恰到好处,感觉自己在云上飘。神经和理智被酒精放倒,她无暇思考,只想跟随本心而为。
她打开音乐,音符和节奏在厅里流淌,混合氤氲的食物和酒香,暖醉人心。
艾沙回身向Gareth伸手,双眼亮晶晶的。
“要不要跳舞?”
她笑嘻嘻地问。
“啊……?”Gareth讶然。
他不好意思也不想拒绝,却又窘迫:“我……我不会。”
“不会?”艾沙瞪大双眼,“难道从来没有参加过学校舞会?”
“嗯……”酒精作用下,Gareth的脸又多几分血色,“性格原因,我不太喜欢。”
他随即意识到不妥,又连连摆手:“不过是你的话,可以!”
艾沙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