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与谢诏在林中待了七日,外头风声渐消,谢诏方才趁着夜色将苏沅送回深巷,谢诏则连夜出城,不知去了何处。
回了院中,唐赛男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一告知,说是裴府将曹景兰送回怀远侯府,外头的人都传两家闹了矛盾,这亲事凶多吉少。
唐赛男又说了这几日魏灵枢为着她们的事东奔西跑,花了诸多心思。
苏沅浸在浴桶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这几日并未睡好,十足不安稳。
临了,唐赛男叹了一声道:“姑娘,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小院?如此待在这儿也不是个头。”
苏沅闻言清醒几分,“很快。”
“很快就好,就怕姑娘一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怎么?你怕什么?”
唐赛男轻叹道:“这些事情本就与姑娘没关系,那日赛马会姑娘本来就是引蛇出洞,如今瞧着倒像是我们被困在局中,无法脱身。”
“我不想让姑娘如此活在阴暗处。”
苏沅手微微拨了拨温水,“盛家如今的事刚掀起了一角,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当中的事儿多着呢,怕是要一件件的掀起来,莫急。”
“若是我们如今先露了头,让盛家有可喘息的功夫,怕是有些心血就要白费了。”
唐赛男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趴在浴桶边道:“行,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您不急,我等就是。”
苏沅点点头,又抬手揉了揉唐赛男头上的碎发,“明日再去刑部一趟,
前些日子的案子有线索了,让唐大人跟着一并查清楚。”
“姑娘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想着案子,要我说,这京兆府尹就得姑娘去做,人三法司寻真相都没姑娘这么上心的。”
苏沅沉声道:“这些案子拖得够久了,我之前虽有怀疑,但终究是一叶障目,如今一通百通。”
“让死者沉冤得雪最好,毕竟这天下冤案那么多,少一桩是一桩。”
苏沅点点头,从浴桶中起身擦干净身子便上床睡去,与谢诏在一起的日子虽满足,却并非是她想要的。
她知道如今这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盛家虽得了圣上猜忌,可这么多年在朝中并非是毫无根基,因此朝堂上替盛家说话的人必定不少。
现在若要将盛家真正的摁死在耻辱柱上,还需要最后一剂猛药,要他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
她不知道谢诏的下一步安排,但能猜出大概,但有些事情如今不能冒头,一旦被人察觉,抽丝剥茧,生死一线。
次日一早,唐赛男又一次出现在刑部门口候着唐铎。
唐铎刚下了早朝,瞧见唐赛男,心中不免有些打鼓,“唐姑娘,你今日来又是为了何事?”
唐赛男并未多言,只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苏姑娘临去赛马会之前曾写了一些东西,我近日整理方才发现这些东西都是有关之前那些案件,本该是交到京兆尹的,但唐大人刚正不阿,应该是更能好好利用这些东西。
”
唐铎慎重接过,并未急着看,倒是有些愧疚道:“唐姑娘,那日是我无礼了,还请莫怪。”
唐赛男爽朗道:“唐大人客气,一切都是为了天元。”
唐铎点点头,目送唐赛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