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
赫拉格对爱国者说道:
“这里曾是座商场,周围四五个街区的市民都依赖着它的商品生活。”
爱国者看着它,废墟立于焦土,钢筋刺穿水泥,犹如肋骨往外顶出的巨人留下的残尸,它尸体中有价值的部分已经被掠夺一空,只剩下干枯的稿骸。
“将军,天灾,摧毁了,切尔诺伯格……毁掉了要塞,毁掉了城市,毁掉了人们心中的希望,但,我终究,没办法抗衡天灾,无奈。”
爱国者对赫拉格说道,语气也罕有地有些消沉。
赫拉格望向那片废墟,说道:
“曾几何时,彩灯的一端系在它钟塔的顶部,一路垂下,一直到对面十字路口的围栏上,每一颗闪烁的灯泡都沾满了温暖的光芒。”
爱国者对赫拉格说道:
“但,感染者,并没有,享受的权利,他们,唯一被允许靠近的,温暖,就是燃烧的火光。”
赫拉格摆了摆手,对爱国者说道:
“博卓卡斯替……你们想让灯泡发光,照亮大地的每一片角落,照亮每一个感染者的心里,但我……只想再造一座商场,仅此而已。”
爱国者无言。
很难说赫拉格和爱国者二人的理念谁是对的,爱国者以解放乌萨斯乃至整片大地的感染者为崇高目标而行军,但是赫拉格只想守住现有的感染者的一方净土。
“将军……如果换做是以前的您,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就妥协。”
爱国者最终还是开口了,语气变得有些湿润。
“也许吧,哈哈,虽然罗德岛未必是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地方,但是对于这片土地,我也很早就失去了感情。”
赫拉格的笑声中满是苦涩。
“您只是,不想与祖国作战,将军。”
爱国者对赫拉格说道:
“看看这座城市,看看感染者,看看被丢进源石矿场,等死的人。”
“而您,您从不是,畏惧厮杀的人……当年,您与我一起,将装备蒸汽甲胄的,维多利亚陆战师,开膛破肚,您击杀的,敌人,是我的,足足近两倍。”
赫拉格没有否认,说道:
“对,但是,一旦乌萨斯对我们动武,我们就会还击。”
“可整合运动的行为与我们的还击并不相同,博卓卡斯替,看看脚下这座城市吧,整合运动在发起一场最残暴的战争。”
“一场战争,会死多少乌萨斯人?一场内战会导致多少乌萨斯人丧生?”
“乌萨斯人啃食乌萨斯人,乌萨斯人屠杀乌萨斯人,乌萨斯人凌虐乌萨斯人,乌萨斯人毁灭乌萨斯人。”
可就在这时,爱国者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赫拉格的话:
“将军——”
这一下赫拉格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他记忆中爱国者第一次直接打断他说话。
“如果,乌萨斯,还把感染者,当做人?那么,就不会有,任何战争。”
爱国者的这句话如同重锤击铁,每一个字都带着轰鸣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