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出了邽水镇,白战勇等人上了战马,他伸手把公孙衍提上马放在身后,叮嘱他抱紧自己,飞驰而去。
白战勇他们这次刚好出来一个战斗小组执行监督解送任务,华辰国军队的基本编制单位是按一五一十点兵的“什伍”之制,五人一个小组,白战勇是伍长。他们出来共带出来七匹马,其中两匹是驮马,除了负责“护送”公孙典回邽水镇的任务外,回去还要顺便带些药品回去。而稽查官吕献策则是带着两名护卫直接从都城出发来到这里的。
六人七马出镇后,一路向北疾驰,他们要穿过华辰国中心区域才能到达边界。
华辰国东临大海,南交矮娄国,西面毗连夏肃国,北面与猖垣国接壤,这四国均为济水王国的属国。但华辰国与猖垣国长期交恶,两国边界数千里,时有冲突发生。
六人一路行来,几乎每逢驿站都稍作休整,补充给养或更换马匹,一连十几日都在赶路。到达最后一个驿站时,已近边关不远,这一次,他们六人没有进驿站,而是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此刻虽近午时但镇里冷冷清清,仅有几家小店开着,店主人大多是老弱病残无家可归的退伍老兵,平时做些小生意,交易对象以边关士兵和途经的商人为主。
白战勇等人进入小镇后牵着马走向一家店面不大的酒馆,里面一位老者看见他们连忙迎了上来,热情招呼道:
“白爷来了,请进!请进!几位爷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马的牵绳把马匹拴好,又眼光狐疑的瞄了瞄走在后面的公孙衍。
“你好啊!刘老板,我们办差路过这里,顺便讨碗酒喝。”白战勇边走边说道。
小店里只有三张桌子,房屋低矮,桌椅陈旧,但收拾得很整洁,几人在靠窗子的一张桌子旁落座。刘老板则端来茶水和茶杯,一边给众人斟茶一边问道:
“几位今天吃点啥?小店还有两只羊腿,要上吗?”
“噢,好的,要两只烤羊腿,切成六份,上六碗水酒,其它菜你看着上吧,够吃就行,我们今天有任务在身,不能痛饮了。哦,怎么没见小机灵?”白战勇问道。
“唉!战事一起,他就回老家了,镇里许多年轻人都跑了,只留下我们这些哪儿都去不了的老家伙。几位爷稍等,我去准备了。”刘老板说完就去厨房忙了。
“先喝点水解解渴吧!”白战勇说着,把茶杯往公孙衍面前推了推。
公孙衍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先啜了一小口,觉得不烫,开始慢慢喝了起来。这几天,公孙衍与白战勇他们几乎没什么交流,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后面,进驿站、吃饭、睡觉、然后继续赶路,一路奔波下来,虽然辛苦,但他却全无疲惫之色。
本来,一般情况下押送配军是个肥差,家属为了犯人少受些罪通常都会打点一下,遇见家庭殷实的犯人还能发笔小财,可白战勇他们偏偏碰上公孙衍这样的“愣头青”,非但一毛不拔,还跟他们一起去驿站蹭吃蹭喝,装傻充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让他们哭笑不得。好在这一路上也没什么花费,白战勇他们也淡然处之。
不过,白战勇心里倒是挺欣赏公孙衍的,小小年纪遇事不慌,进退有度,宠辱不惊,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此子若能经受一番历练,日后必有所成。他态度和蔼地对公孙衍说道:
“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对我们也有戒心,但许多事情你却有所不知。”他呷了口茶,又继续道:
“实际上这趟差事是我们极力争取来的,公孙医官生前待我们不薄,我们五人中他们俩的命是公孙医官救回来的,我们仨也受伤被他救治过。”说话时指了指其中的两人。
“医官?”公孙衍目光疑惑的喃喃道。
“噢,你可能对军中人员的配置还不熟悉,我们丙寅军原来共有十名兵医,你父亲和端木先生是医官,其他八人是医士,另外还有一些人是医侍和杂役。你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配军’,这次很可能是当医侍,辅助其他兵医干些事情。”白战勇耐心解释道。
公孙衍“哦”了一声,陷入沉思中。白战勇继续说道:
“这次护送你父亲回家,本来快点赶路的话,不用十天就可以到,但考虑到他的伤势,若是路上颠簸过重,恐怕支撑不到家,所以我们特意放慢了速度,到了邽水镇是他俩立即把你父亲送回了家,我们仨则去置办药物。”说完用手指了指其中的两人介绍道:
“他叫李进,他叫于世良。”
坐在公孙衍右侧的两人对他点头示意,公孙衍连忙起身对他们抱拳躬身一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