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兄弟总算理解,小说话本里的那些沉迷女色的亡国昏君是怎么回事了。
眼前这位坐馆,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样板啊!
赫赫宗周,褒姒灭之!
面对昏主,张家兄弟只能无奈的叫道:“坐馆!今日早时,有数艘南京花船已经偷渡浒墅关!”
什么?林泰来顿时虎躯一震,大惊失色!
君王游乐万机轻,一曲霓裳四海兵!
此后林教授急急忙忙来到岸边,但已经毫无用处!
那几艘花船只怕早就抵达苏州城了,林教授在浒墅关只能望河长叹!
张家兄弟却另外禀报道:“我们今日保养时发现,铁鞭有点弯曲了,有点软了,可能是前两日打人时用得太狠。”
林泰来狐疑得看了几眼两兄弟,“你们两个的文学之道挺有长进,什么时候学会借物喻人手法了?”
张文又一次说:“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泰来不耐烦的说:“你怎么天天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文反问道:“前几日马湘兰走的那天,我就想问,坐馆你的诗词在哪里?你心中的文学之道呢?”
宛如一语惊醒梦中人!
林教授陷入了深思,按照设想,应该是自己展示才华,借着工具人的热度,发表几篇诗词,传扬自己的才名!
现在实际情况完全反了过来,是两个女人给自己赠了诗词就走了。
也即是说,自己错过了借着两个当红明星,传播自己文学之道的机会!
先前还美滋滋的,觉得白玩了两大当红明星,没想到过自己实际付出的代价!
不只是文学之道错失,还导致自己严重失职,让南京花船偷渡了浒墅关!
林教授不禁悲从中来,对着河面喊道:“免费才是最贵的!”
张家兄弟也叹道:“她们到了苏州城,就没办法了。在本地必能找到金主或者靠山照顾的,校书公所也不好再说什么。”
听到这句,林泰来反而恢复了正常,咬牙切齿道:“区区几艘花船,别以为偷渡到苏州城就没事了!
我林教授要让所有妄想投机取巧、不老老实实拜码头的金陵名妓都知道,什么叫人心似铁,官法如炉!”
此后林泰来又在浒墅关守了两天,当晚收到了说书先生高长江的来信。
信中写道:“有金陵南曲名妓尹青、杨流波、董桂三人,在阊门当众登台,献艺演剧,分饰各角,声称文坛盛会之预热也!
其色艺奇绝,势压全城名花,万人空巷观者如堵,塘水为之不流!
另,王稚登、张幼于等老先生大闹校书公所,徐总管被张幼于捶至巾冠落地。”
然后又有一封信从校书公所送了过来,在信件里,徐总管将林教授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泰来将这封信件扯得粉碎,恼羞成怒道:“姓徐的若有胆量,就当面骂我!”
张家兄弟提议道:“守在浒墅关已经没有意义了。”
林教授看着天上明月,叹道:“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明日回苏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