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壮实的大黑影没出声,直直朝床铺走来,李秀才心下发怵,往床角退,岂料那汉子抓了纪宁就走。
纪宁惊呼一声,身上衣裳穿的凌乱,被拽着到了门口,月光照亮了他白净清秀的脸。
刘多麦确认了人,心口好似火烧一般的疼,他没说别的,人影一闪来到床边,按着李秀才就揍。
李秀才惨叫出声,他一个惯爱寻欢作乐的书生,身上没个二两肉,哪里遭得住村里壮劳力的拳头,一拳头下来牙都松了。
纪宁顾不得其他,拔腿就想跑,可巧遇上了穿好衣裳往这边来的老两口。
“你……”李母眉毛吊起,尖声,“宁哥儿你怎在这!”
听见儿子的惨叫,李母心里突突的,有了猜测。她一把抓住纪宁的胳膊不让他走,和李老汉一起跑进屋子。
一时间,李家鸡飞狗跳,李母尖锐的骂声在寂静的夜里传了好远,惊的村里狗吠,三四户人家的大门接连打开。
“天杀的啊!我的儿被你这浪荡哥儿给害死了啊!”
李母又哭又嚎,把纪宁骂的狗血淋头,错都往他头上推。
“哪有这般下贱的哥儿,跑人家里勾人,还把姘头引来揍人,我可怜的儿!”
“我李家烧高香养出来的秀才郎,全被你个贱的毁了!”
李家在村子中心位置,这一闹,村里老少觉也不睡了,跑来看现场,可比江饮冬那次的人要多。
村子的人稀奇的不行,这是啥好时节,怎的热闹事一个接着一个,没发生在自家,谁都乐意看。
“哎呦,这不是城里来的教养好品性好样貌好的哥儿吗”
“就是,从前大家比不得,如今这副丢人的样子也不得哟。”
“苦了多麦这个实诚汉子,花的钱打水漂喽。”
“那算啥,打了秀才,指不定得吃多久的牢饭。”
刘多麦和李秀才早被李家人拉开,他此刻被李家人包围着,外面又围了一圈嚷嚷看热闹的。他慢慢清醒过来,脑子嗡嗡的,觉着眼前场景莫名熟悉。
被人盯着议论着,被李母尖锐的指甲在膀子上招呼着,刘多麦有种被镰刀割伤的钝痛,他没由来的脚往后退一步,暴怒上头的勇气退了干净。
他呆呆地看向一边流泪的宁哥儿,觉得这人很陌生,见到他时便生出的欢喜,连着他的勇气一道跑光了。
刘多麦的爹娘被人叫着赶了过来,不多时,吴家的母女也来了,三人闹出来的动静牵扯了村里四户人家,是茂山村十几年来未得一见的大场面。
定了亲的秀才和村里名声最好的哥儿搞到了一起,可有的看了。
吴秀枝和纪宁走的近,准夫婿和好友搅和在一起,她又恼又气,哭得喘不过气,吴婶子冲上去扇纪宁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