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朝他望去,他仍然静静地看着那份文件,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
陈暻才恍然回过神,刚起床的脑子果然就跟短路了似的:“对,海鲜过敏。”
话音未落,安静的病房里已经传出了几声克制的笑音。
“检查完了就出去。”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实习生轻咳了一声,上前小声地提醒:“你说,你是一条淡水鱼……”
她脸上的表情没变,人已经从内到外熟了个透了。
没人敢忤逆他的意,医药行业没人不知道纪华制药,就连这家私立医院也有纪明阳的
陈暻话音一顿:“我说什么梦话了?”
陈暻僵在了床上。
众人的视线又齐刷刷地转向她,实习生提笔记录下。
“什……”
说话的实习生停了好一会才补上后半句,勉强才压下去了上扬的嘴角,哽着声:“你说,要是把你放在海里,你就要变成腌鱼了……”
连续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后,身体看样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正当她松了口气的时候,医生突然面色迟疑地补充了一句:“有时间也可以排查一下心理问题,最近是不是精神压力有些大,你这……梦呓的情况有点严重,保险起见,可以去看看。”
她现在非常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把被子捡起来,才会让现在的自己连缝都没处钻。
纪明阳一开口,病房里细细簌簌的笑声戛然而止,冰冷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透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投资。
病房终于空了,陈暻默不作声地捡起了被子,生无可恋地盖上,缩了进去。
在哪里社死,就在哪里多睡一会。
醒了后就骗自己,全都是在做梦。
“下午回京城,还困的话,就在飞机上睡。”
被子外传来纪明阳的声音,陈暻拉紧了被子不挪窝:谁乐意被喜欢的人,看见自己那么窘迫的时候。
但纪明阳像是个不懂人情味的起床机器一样,拉了拉她的被子:“说梦话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是那群实习生没培训好,我这会就去让负责人记着那几个人的名字。”
“别。”
陈暻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将他拦住:“成为医生不容易,而且他们还是小孩子,别为难人家。”
“那你现在能出来了吗?我又不会笑话你。”
陈暻听着他沉静的语气,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将信将疑地探出了脑袋。
果然纪明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脸先生模样,甚至多了几分不耐烦:“饿没饿,渴没渴。别等会在去机场路上才说。”
陈暻抿了抿唇:“有点渴了。”
纪明阳放下文件,拿着床边的杯子接水去了。
陈暻舒了口气,无意间却看见纪明阳放在床上的文件,翻开的那一页正好对应着目录。
陈暻脑子一空:纪明阳……看个目录都这么认真?
还没来得及多想,纪明阳已经回到了床边,将装着温水的杯子递给她:“放
空气安静了好半晌,她忽然感觉被人从身后笼住,随后有什么东西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盛怒占领了怂脑的高地,她从迅速从床上站起,怒不可遏拿起枕头地拿起枕头锤向他的脑袋。
带着笑声的道歉显然一点诚意也没有,陈暻都羞得差点没哭出来了,最后索性腿一抱,缩成一团生起了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