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到底是谁带坏谁,我只是一个想让所有人都快乐的圣徒,而他如今是一大家族的教父,到底是谁能带坏谁!
至少阿诺德是这样说的,他总是担心我会深陷西西里无可逃脱的漩涡,毕竟在他心目中,我的智商来应付梵蒂冈教会都十分艰难了。
蓝宝在听着纳克尔抱着他不离手的圣经究极的碎碎念,我猜他没转头就跑,还是回忆起了纳克尔放下圣经开始打拳时候的恐怖模样。
朝利雨月好脾气地和他一起听着,时不时发出飒爽的笑声。
所以我又开始找「重归于好」的斯佩多闲聊。
“用初学的语言写的东西,根本没有水平可言。再去评改下去,你就不是在寻找我试图表达的观点与视野,而是费尽心思在挑选简陋的瑕疵了,斯佩多。”
我很严肃地向d·斯佩多抗议:“德语很难的!”
斯佩多平静注视着我,然后叹了口气:
“你想表达什么呢?亲爱的玛蒂诺,你想让我从你「没有水平的文字」里,从那些「简陋的瑕疵」里寻找到什么?”
我说:“我喜欢埃莲娜。”
桌上的大多数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看看笑容如百合花一般纯洁无暇的埃莲娜,又看看即使喧哗中也维持着孤立所有人气场的阿诺德,再看看说出这话的我,最后看向了斯佩多。
你不要命啦!蓝宝在疯狂暗示我。
“那可真是唯一能体现你水平的观点了。”斯佩多却说。
埃莲娜站起来,越过几个人走到我背后,轻轻搂住我的脑袋。
她身上有好闻的花香,非常温和,说话也如院子里的那些快活的鸟儿一样清脆。
“玛蒂诺,我亲爱的玛蒂诺,我也很喜欢你。”她说,“giotto让这个城市恢复了秩序,而你总能带来笑容。有你们在,我会觉得,上帝果然还是没有放弃任何人。”
我在她的怀里眨眨眼,悄悄和giotto对视。
我和他都不相信上帝,但我们马上就要瞒着所有人悄悄去梵蒂冈,为了「上帝之子」的身份。
因为人们需要信仰,比能看见,能摸到的彼此更加虚无缥缈的信仰。
这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是我和他一起来捍卫的「家人的天真」。
大厅里响起了音乐,我和埃莲娜跳起了舞。
谢
天谢地,阿诺德的残酷投喂让我比这位漂亮的女士高了一点点,不然我就是被埃莲娜牵着转圈圈的红色小狗了。
交换舞伴的时候,斯佩多把她从我手里夺走了,并毫不留情地把我扔给了阿诺德。
我知道阿诺德不跳舞,他一向讨厌这样的集体活动,愿意出席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也做好了被带下场乖乖坐好的准备。
但他向我摊开了手掌,冷然的眼神半敛,没有弯腰,只是垂着头递来邀请。
那首曲子轻柔神秘,和喧闹的午夜完全不搭。
我和他在舞池中也一样,还没有两个男性手搭手跳舞的先例,但我很自然地旋转,没有埃莲娜那样漂亮的裙摆,所以划不出让铁石心肠的人也能心醉的弧度。
可所有人都在笑。
“你笑了,阿诺德!”我大喊着,他没有空闲的手来捂住我的嘴,于是手下用力将我拉近,撞上他的肩膀。
我看不见他的脸了,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还闻到了他衬衣上女贞树叶的冷香。
聚餐结束后,我和阿诺德要回到我的房间处理教皇国那边的事情。
将这段时间和庇护九世往来的信件找了出来,阿诺德坐在桌边看着。
油灯的光将他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阴影,他很快看完了信件,对教皇没有怀疑我身份这一点非常满意。
我以为他会问我和giotto这段时间鬼鬼祟祟都在谋算着什么。
这些细微的隐瞒逃不过这位情报搜查首席的眼睛。
但他没有,他只是很平淡地问我:“斯佩多为什么让你那么生气?”
“我也没有那么生气啦。”
我毫无礼节可言地躺在小床上,阿诺德坐到我身边,低头俯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