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跟自己相敬如宾,客客气气。
儿子跟自己也是这么。。。。相敬如宾。
别人都有的天伦之乐,自己这儿。。。。?半点没有?
而在恼怒之余,还有着点点的委屈。。。
自己在这春和宫中批了一整天奏折,累的浑身骨头都疼。好不容易见着儿子了,想说点高兴话,却一再让这臭小子说教。
“说起陈山来,正好有个事儿。。。”
朱文奎放下酒杯,沉吟道,“有宗室子弟朱遵锡,在京中行不法勒索之事。陈山上奏,要依法处置。杨士奇杨溥杨荣等人却说,要斟酌处理,你怎么看?”
一哥儿起身,垂手道,“父亲,儿子尚未接触政务,不敢。。。。”
朱文奎直接打断儿子的话,“这里只有你我父子,我问你答,你有什么不敢的?”说着,看了一眼儿子,摇头道,“再说,你没到年纪,不能问政,那是给外臣们看的。。。。。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就独挡一面了。。。。。”
一哥儿沉默片刻,“儿子以为,国有国法,即便是宗室子弟,犯法就要伏法。。。。”
朱文奎再次端起酒杯,“你不问问他到底犯了什么法就说要他伏法?是不是有些武断了?”
“他犯的什么法,自有宗正府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来断。。。。”
一哥儿顿了下,“相关的官员会根据其所犯之罪,进行判定。。。”
说着,他看了眼朱文奎,“但儿子想,既然已经闹到有御史上书了,想必所谓的宗室子弟勒索之事,应该不只是一两例。不但罪过极大,而且影响也应该。。。。极其恶劣。。。。”
朱文奎喝口酒,空杯放在一边,又自顾自的满上。
他发现他的儿子不是不愿意说话,而是不愿意说废话,不愿意弄假情假意的事儿而已。
“按照儿子的推断,犯法的宗室子弟名遵锡,应该是。。。。。我们这一房。。。。衡罪王一系。。。”
衡罪王就是当今皇帝的同父异母弟,当年因罪被圈禁凤阳。而他的儿子们,即便是朱家嫡长房这一支,但也只是品级较低的奉国中尉。
就这个爵位,还是庄亲王求着皇帝许久才给的!
“杨阁老等人说要酌情处理,无非就是。。。。。”
一哥的语速很慢,声音很轻,“无非就是说什么骨肉之情不可太过决绝。。。。。处理太重了对皇家的脸面不好。。。。”
“臭小子!”
朱文奎面上不显,心中却在笑骂,“还真让你说对了!”
其实杨士奇等人之所以这么说,正是因为民间一直有皇家刻薄的传言流传着。散播这些谣言的也不是别人,恰恰就是那些在京的闲散宗室子弟们。
作为传统的内政派,杨士奇等首先想到的就是维护君主的脸面。
“但是,犯法就是犯法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一哥儿继续说道,“国既有法,就该依法。。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