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叙扑进他怀里,还感觉不太真实,“真的吗?你这次不会骗我了吧?”
裴弃颔首,“嗯,不骗。”
安抚好了秦叙,裴弃盯着圣旨盘算了一天,踩在元宵家宴前进了养心殿的门,秦叙非要跟他一起去,裴弃无法,只得捎上他。
顺德帝正在写字,裴弃凑近一看,嘴角抽动。
顺德帝写的是——
你大爷,烦死了。
“舅舅,我把人带来给你看看。”裴弃退后跪下。
秦叙跟着他跪下,“舅舅。”
顺德帝冷哼,“舅舅?你什么身份,跟朕攀亲,出去。”
“臣不走,若是陛下想打人,打臣便是。”秦叙跪在裴弃身边,半步都不肯走。
裴弃好笑地摇头,“舅舅,莫怪他。秦叙,出去等我,舅舅不舍得打我的。”
秦叙不信地歪头看他,用眼神说,你脸上还肿着呢。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朕一夜未眠,一直在想,是不是朕薄待了你。”顺德帝搁下笔。
他在裴弃身上,只得到过好处,哪怕现在裴弃要走,也是给足了他好处。
他的长姐为了家国牺牲,兄弟为了边疆战死,他们的孩子在上京被人算计,他的爱人在后宫替他平衡势力。
坐在皇位上,没有赢家。
他这两天又想起了长姐少时的问题,曹丕让曹植七步成诗,究竟是想让他死,还是给他放水?
裴弃说,“舅舅对我的好,我都记得,舅舅给足了我身份地位,从未让我吃过苦。舅舅管教我,是为了我好,我也从无怨怼。
“现在舅舅顺着我的心愿,让我离开上京,却还觉得是自己薄待了我,我才是羞愧,只恨不能侍奉在舅舅膝前,以终天年,这是我的不孝。
“索性怀安尚在,能替我尽一份孝心,否则我就是死,也不能安心。若是舅舅日后想见我了,我定然千里奔袭回来。”
顺德帝看他,见裴弃眼眶都是红的,他却不知这话里有几分真。
顺德帝心下明白,裴弃什么都懂,这番话就是全了舅甥之间这些年的体面。
我不怨你,你也别捆着我了。
秦叙脑瓜子一动,叩头接话,“陛下,您之前说,臣功过相抵还剩下了一部分功,您说臣想好了,就来找您,臣现在想清楚了。”